“啊?你说话啊,你不会不想走了吧?”
钟灵只是看了看他,没有回话,他的视线依旧在景慕笙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毓秀脸一跨,纠结极了,许久,才道:“那、那你要是不走了,我也不走了。”
偌大的跑马场没有人跑马,只有一屋子心思各异的众人。一道阳光穿过窗子落在梁禅脚边,他低头看了一瞬,再抬眼时眼底浅浅浮起一抹笑意。
那笑意和景慕笙在江南初见他时一般无二。
只是此时远在京中的某些人却是很难再笑出来了。
皇宫,承安殿。
萧玉芷光着脚从榻上下来,一把抓住翠迎的衣领子,状若癫狂,“你胡说什么?梁禅哥哥怎么可能是私生子?”
他是平南王府的嫡长子,是老平南王最喜欢的嫡长孙。
“这怎么可能,老王爷那般睿智的人怎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是不是母后想断了我的念想才让你故意这般说的?”
她狠狠地拽着翠迎的领子,面部近乎扭曲,“你一定是胡说!胡说1
翠迎稳了稳心神,定定的看着皇后的掌上明珠,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京城都传遍了,公主若是不信奴婢,稍后就可以问问其他的宫人。”
她顿了一下,又道:“早朝刚散,已经有御史弹劾平南王品行不端,平南王世子出身不正,请陛下将平南世子之位收回。”
萧玉芷猛地怔住,御史弹劾?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若梁禅不是世子,而是一名母不详的私生子,他们之间还有半分可能吗?
答案是显然的,父皇不会同意,母后也绝不会同意。
萧玉芷眼眶通红,松开了翠迎,问道:“景慕笙何时回京?”
早先武靖王府被削爵时,萧玉芷着实高兴了几日,只是她没想到景慕笙竟然早已离京,没有让她看到她从高处跌落的模样。
不仅如此,梁禅竟也去了武靖,得知这个消息时,她连着几日都睡不好觉。
“公主还是听娘娘的话吧,他不会是公主的良配。”
“啪1
萧玉芷回身甩了翠迎一巴掌,厉声道:“贱婢也敢对本公主说教,信不信本公主现在就让人杖毙了你?”
翠迎跪下,低着头回道:“公主饶命,是奴婢僭越了。”
“滚出去1
翠迎走出承安殿后,回头看了一眼,眼底的敬意在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
而殿内的萧玉芷又将殿内的东西砸的稀巴烂,翠迎站在外面许久,等到殿内听不到动静时,才唤来内侍进殿收拾。
这一日早朝后,梁禅身份一事终于被人摆在了明面上,明明是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可算是家事,平南王府就可解决的事。
可近来朝中无大事,不知为何,突然许多御史便揪着这事不放。
虽然早朝上平南王当面澄清了,梁禅乃发妻所出,只因为当年在外游历,发妻去的早,便没有公之于众。
平南王说得清晰明了,可就像老王爷说的那样,谁会信呢?
谁会信,堂堂平南王世子会娶一个民女?
就算真的是,为何梁禅刚出生时没有公之于众?而当年平南王与平南王妃又为何大婚两年后都几乎没有出现在人前?
这明显的不就是在掩盖些什么吗?
那民女如果不是个天仙怕就是个妖女吧?平南王与那位民间女子的事被编成了众多版本,京城的各种传言愈演愈烈,平南王府的人走到哪里都被人议论,好似无形之中有一只大手在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