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欢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晴空上来将她鸡崽一般扣住,提到颜昭跟前。
苏欢儿挣扎道:“少夫人,欢儿没有,欢儿是清白的。”
今晨她才去过朝颜院,说了随少爷进京之事,少夫人兴许是病了,瞧着神色恹恹,半晌没说话,可她离开时,少夫人赏了她一些银钱,让她置办两身体面衣裳。
待她那般好。
缘何才过了几个时辰,少夫人就变了?
苏欢儿求助的看向段琪文,目光中是藏不住的委屈。
段琪文眉心微皱:“颜氏...”
段夫人虽没有多喜欢颜昭,可更不喜欢这个毫无规矩的丫鬟,当下捂住心口:“我,我心口痛。”
“母亲,您没事吧?”
段夫人身边的温嬷嬷附声:“少爷你可莫要气夫人了,她身子不好,可禁不祝”
颜昭好笑,古早文男主果然眼盲心瞎,如此拙略的演技都能被骗了去,这诺大段府,真正禁不起的恐怕就是原主了。
坐在日头下这么一会,她已经略感不适。
可直到死,原主都未曾以病痛来挟制段琪文。
甚至在得知苏欢儿与段棋文有了私情,她也从未发火,只是偷偷以泪洗面,暗自伤情。
她抿了口茶,望着苏欢儿。
“不服?”
苏欢儿跪得笔直,目光看得却是段琪文,高声道:“欢儿不服。”
段夫人怒喝:“大胆奴婢,主家罚你还敢不服。”
苏欢儿紧咬住唇。
“颜氏。”
段琪文不好反驳段夫人,便出声警告颜昭,颜昭却懒得看他,只笑意盈盈问段夫人:“怎么?我连房中丫鬟都惩罚不得了?”
段夫人立刻拿出她惯用的老招式:“琪郎,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段琪文无法,怒意更甚的看了颜昭一眼,这回她倒是看过来了,还朝他微微一笑。
得意的很。
下一秒,她冷冷道:“碧莲,掌嘴。”
啪。
“埃”
颜昭笑容未减:“别停,继续打。”
碧莲:“是。”
场间一时再无其他声音。
而颜昭只是看着手中杯盏,纤细玉指把玩着杯身,目光带着慵懒与嘲讽。
碧莲今日亲自掌掴苏欢儿,日后便是想向她投诚也不成了。
不忠不义之辈,就该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常
她将天青色茶盏举至唇边,轻抿了一口,到第十下才喊停。
望着满脸泪水的苏欢儿,十分大度模样:“有何不服,说吧。”
苏欢儿被打了整整十下,此刻头晕脑胀,心中委屈无限。
“少夫人救欢儿性命,欢儿无以为报,事事想着如何为少夫人分忧,欢儿虽随少爷进京,可确实清清白白,少夫人您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定欢儿的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难道就因为欢儿是个奴婢,便能如此对待吗?”
她笔直的跪在堂中,脸肿如猪头,双目盈满泪水,如一株被狂风暴雨肆虐,却依旧勇敢面对的顽强小草。
不卑不亢,有理有据,仿佛真是天底下最委屈无辜之人。
可一脸倔强坚强却被一杯茶水尽数浇灭。
颜昭站在她面前,看着杯中茶水倒完,心里那股不属于她的郁气才好似散了几分。
“我知女子不易,更知为奴艰难,若是旁的人,勾引便勾引了,我只当你为自己谋条出路。”
她神色冷淡,完全不复从前温婉模样:“可君子爱财,该取之有道。”
将杯盏递给晴空,接过帕子擦净双手,她望着苏欢儿,语气灼灼。
“是谁救你性命?替你请医师,赠你伤药,给你庇护之所,还让晴空教你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