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咧开嘴笑了。</p>

“不许笑。”张漾说,“你老实回答我。”</p>

我指指我的左耳,张张嘴,示意他我听不见。</p>

他忽然凑近了我的右耳,对着我大声说:“小耳朵,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呢?”</p>

我的头脑里一片空白。</p>

我到底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过他也没有逼我回答。我们一起走回客栈的时候他替我买了一个漂亮的披肩,我把它披在肩上,跟在他身后默默的走。就在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他停下来接,我继续往前走,我听见他对着电话在吼:“我叫你不要打来,你再打来也没有用的!”</p>

……</p>

我越走越远,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见。</p>

等我回到客栈收拾我的东西,铺好床准备睡觉的时候,张漾来敲门了,他背上了他的背包,语气沉重地对我说:“对不起,小耳朵,你恐怕得自己玩了,我接到电话,爸爸病了,我要赶回去。”</p>

我担心地问:“这么晚,怎么走呢?”</p>

“我有办法的。”他摸摸我的头发说,“乖,照顾好自己,不要不开心。”</p>

说完,他走了。</p>

我把门关上,又不争气地哭了。</p>

那天晚上,因为担心张漾,我一夜没睡着。第二天一早,我打电话想问问他在哪里,有没有想办法回到家,爸爸的身体到底如何了,可是一直都没有人接电话,后来就干脆关机了。晚上的时候,我不放心,再打,是一个女生接的,她问我我是谁,我说我是张漾的朋友。</p>

她说:“你是李珥吧?”</p>

我说:“是。”</p>

“我是蒋皎,张漾的女朋友。”她说,“我知道你是尤他的小表妹,我们见过的。”</p>

“噢。”我说。</p>

“前些天他跟我吵架,所以跑去了丽江,不过现在没事了。”蒋皎说,“他很累,在睡觉,我就不方便喊醒他了,你有空来北京玩啊。”</p>

“好的呀。”我声音轻快地说。</p>

回到上海,我要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小店,又换了我的电话卡。</p>

其实我也不用怕什么,但其实,我也怕着什么。所以,换了也好。</p>

这世界哪有什么真正的爱情呢,还是那句话,现世安稳,才是最好。</p>

我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发现宿舍里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睛看着我,我摸摸我自己的脸说:“我怎么了?”</p>

“你……不是在丽江出事了吗?”</p>

“我……出事?”</p>

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让我去问琳。</p>

我飞奔到图书馆,琳站在借书台里面正在借书给别人,看到我的出现,她从借书台里冲出来,抱住我上上下下地看:“你没事吧,没事吧,李珥?你把我吓死了。”</p>

“怎么了?”我说。</p>

“许弋说你在丽江出了车祸,病危。难道不是真的?”</p>

我的脑子轰轰做响。好半天我才问出来:“你借了他多少钱?”</p>

“七千块。”琳说,“我全部的积蓄。”</p>

我抱住琳,全身发抖。</p>

我决定去找许弋。我要跟他说个清楚。我又坐了很长时间的地铁,走了很长时间的路去了他们学校。我一路上都在想,等我见到他,我应该如何跟他说,面对自己深深爱过的人,责备的话要如何才能说出口,但我实在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我在他们校门口看到许弋,他站在那里等我,初夏的风轻轻地吹着,吹动他额前的头发,他的样子让我心碎。</p>

他看到我,并没有主动走近。我如做梦一般地走近他,他伸出手来抱我。我把他推开,他继续来抱,我高声让他滚,他抱住我,眼泪流下来,他说:“李珥你别这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很痛苦。”</p>

“你到底怎么了?”我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p>

“我爸爸出狱了。他说他是被别人冤枉的。他整天缠着我,我真的很烦啊,你知道不知道,李珥,我想你,你不要离开我。我天天都在想你。”</p>

我的心在瞬间又软了,像长时间出炉的棉花糖,在空气里萎缩,消失。</p>

“他出来后没工作,我很累,真的很累。”许弋抱住我不放,“李珥,我知道就你对我最好,我现在终于明白。”</p>

我轻轻推开他:“别这样,这是在学校门口,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好吗?”</p>

“好的。”他的眼睛里放出光来。</p>

我和他去了学校附近的那个公园,我们曾在那里一起看过书嘻笑过的石头长椅,只是过去我坚守的感觉早已不复存在,并且我知道,它们永远不会再重来。</p>

“为什么要骗琳?”我单刀直入地问他。</p>

“还不是因为我爸爸。”他说,“他到上海来找我,他想留在上海工作,他的那些老朋友都不理他,他一无所获,后来,被车撞了,小腿骨折,住在医院里,需要一大笔钱,我筹不到,我没办法……”</p>

“够了!”我根本就不相信他所说的,我打断他,“你编的故事可以演电视剧了。许弋,你知道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吗,就是谎言!谎言!”</p>

他的脸色苍白着:“难道我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p>

我咬咬牙说:“是的。”</p>

他忽然笑了一下说:“那样也好,你也不会痛苦了。”</p>

我继续咬咬牙说:“是的,我不会。“</p>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园。</p>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p>

圣诞节的晚上,体育中心有演出,琳不知道从哪里低价批来一大堆荧光棒之类的东西,硬要拉着我一起去卖。迟疑了一天的雪终于下了下来,而且一下,就是漫天漫地。我捏着一大堆彩色的棒子站在体育场的门口,看到巨大的海报上有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孔,穿一身红色的衣服,笑得很灿烂,旁边写着她的名字:蒋雅希。</p>

蒋雅希?</p>

琳在我身边大声地叫卖:“荧光棒,支持你的偶像。望远镜,看清你的偶像!荧光棒,支持你的偶像。望远镜,看清你的偶像!荧光棒,支持你的偶像。望远镜,看清你的偶像!”见我看着海报发呆,她拉我一下说:“怎么了,李珥?”</p>

我指指海报说:“我想我认得她。”</p>

“你说蒋雅希?”琳说,“不会吧,昨晚她去了酒吧,你不是还说不知道她的吗?”</p>

我说:“我想她是我的校友。”</p>

“不会吧。”琳说,“她最近很红的,刚出的专辑卖得很好,听说她是在香港长大的,怎么会是你的校友?”</p>

我转过头再去看海报,研究海报上那张化了妆的精致的脸。只是雪越下越大,挡住了我的视线。琳把两只手里的东西兴奋地拎起来,那些彩色的玩艺儿在雪地里闪着诱人的光茫,琳的心情不错,晃着它们说:“瞧我,业绩不错哦。你要赶快加油!这个圣诞节真是有气氛,李珥,等下我们溜进去看演出哦。”</p>

“我们没票啊。”我说。</p>

琳眨眨眼:“相信我,我有办法的。”</p>

琳果然有通天的本领,她打了一个电话,跟人乱扯了一通,在演唱会开始一刻钟以后,一个矮个子男人从里面走出来,把我们顺利地接进了体育场,还是内场。</p>

我一进去就看到了她,她正在台上热歌劲舞,台下的歌迷挥动着手里的荧光棒,尖叫声此起彼伏。</p>

凭心而论,她唱的真的不错。</p>

一曲歌罢,现场安静下来。她微笑着说:“下面,为大家唱一首你们喜欢的歌,也是我的成名曲,和刚才那首不同,这是一首很安静很伤感的歌……”</p>

她没说完,台下的人已经在齐声大喊:“《十八岁的那颗流星》!”</p>

“对。”她说,“《十八岁的那颗流星》,送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在这个飘雪的圣诞节,雅希祝愿每个人都能拥有甜蜜的爱情。”</p>

她叫自己雅希。</p>

台下,她的歌迷团举着印有她照片的牌子,又开始在大声呼喊:“雅希雅希,我们爱你,雅希雅希,永远第一!”</p>

她灿烂地笑了。灯光照着她年轻的脸,她真美得让人眩目。琳握了一下我的手,把我往舞台前方拉:“我们上去看清楚了,看看到底是不是你的校友!要真是的话,弄个签名来哦!”我身不由已地跟着她往前走,台上的灯忽然暗了,无数的流星在舞台的背景板上闪烁,她坐到台阶上,开始轻唱:</p>

十八岁的那一年</p>

我见过一颗流星</p>

它悄悄对我说</p>

在感情的世界没有永远</p>

我心爱的男孩</p>

他就陪在我身边</p>

轻轻吻着我的脸</p>

说爱我永远不会变</p>

没有人可以告诉我们</p>

永远啊它到底有多远</p>

不知道从哪天起</p>

我们不再相信</p>

天长地久的诺言</p>

岁月将遗忘</p>

刻进我们的手掌</p>

眼睛望不到</p>

流水滴不穿</p>

过去过不去</p>

明天不会远</p>

如今静悄悄</p>

已经过了很多年</p>

我想起</p>

对着流星许过的心愿</p>

我心爱的男孩</p>

他早已不在我身边</p>

流下眼泪前</p>

美丽往事 犹如昨天</p>

?</p>

没有人可以告诉我们</p>

永远啊它到底有多远</p>

不记得从哪天起</p>

我们不再相信</p>

地久天长的诺言</p>

岁月将遗忘</p>

刻进我们的手掌</p>

眼睛望不到</p>

流水滴不穿</p>

过去过不去</p>

明天不会远</p>

我该如何告诉你啊</p>

我的爱人</p>

我没有忘记</p>

我一直记得</p>

十八岁的那颗流星</p>

它吻过我的脸</p>

在琳的带领下,我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离舞台最近的地方。我想我看得真切,我想我绝不会看错,那个在舞台上唱歌的女生,她的确是我的校友,张漾的女朋友,她叫蒋皎。她因为家里巨有钱而在学校著名,我想,每一个天中的学生都会知道她。</p>

体育场里温度很高。琳早就脱掉了她的大衣,我却把大衣裹得更紧了,我埋下头,对琳说我不舒服,我要先回去了。琳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她说:“天啦,李珥,你不会又是在发烧吧?”</p>

我强撑着微笑:“怎么会?我只是昨晚睡得太晚,撑不住了。你在这里慢慢看,用不着管我。”</p>

琳不放心地说:“没事吧,可是呢,我也不能陪你回去,我待会儿还得去把那些没卖完的货给退掉。”</p>

“没事。”我说,“我可以自己走。”</p>

离开体育场的时候,我再次回头看了一下舞台上的蒋皎,哦,不,应该是蒋雅希。她穿紫色的长裙,微卷的长发,像个高贵的公主。可我不敢去看台下为她呐喊的人群,我怕会看到谁谁谁,有些往事,已经完全不必再提起。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人冲到台上去献花,他抱住了蒋皎,在歌迷的尖叫声里,轻轻地吻了她的脸。</p>

琳转身回头找我,我赶紧逃跑。</p>

献花的那个人,是许弋。</p>

那个春节,我回到了家里。</p>

尤他来车站接的我,他穿着一件黄色的大衣,看上去像只可爱的狗熊,替我把笨重的行李接过去,然后他说:“你怎么又瘦了?”</p>

“不想胖呗。”我没好气地说。</p>

“许弋呢?”他往我身后看,“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听说他爸爸出狱了,恢复官职了呢。”</p>

“我们分手了。”我说。</p>

“是吗?”他不相信的样子。</p>

“一年前就分手了。”我说。</p>

他的表情怪怪的。</p>

我们回到家里,发现姨妈他们都在。门一开,妈妈爸爸都冲上来抱我,弄得我不知道该抱哪一个好。我把外面的大衣脱掉,妈妈的眼眶立刻就红了,她当着众人的面哽咽着说:“你怎么这么瘦,在学校是不是吃得不好?”</p>

“我就是吃什么也不胖嘛。”我连忙解释。</p>

“暑假也不回家,整天打工打工!”爸爸也责备我说,“你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还没有尤他恋家!”</p>

“就是。”姨妈也跟着起哄,“最起码以后电话多往家里打打,你爸你妈又不是付不起电话费!”</p>

尤他在一旁兴灾乐祸地笑。眼看长枪短炮都冲着我来,我赶紧转移话题:“我饿了,有吃的吗?在火车上啥也没吃。”</p>

那晚我吃得非常多,一向很能吃的尤他却吃得相当少,我恨他用那种忧心忡忡的眼光来看我,简直恨到了极点,所以吃完饭,跟姨妈她们寒喧了一小会儿,我就借口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过多一会儿,妈妈过来敲门,对我说:“我们和你爸爸出去散散步,顺便送送你姨妈姨父。”</p>

“好的。”我说,“早点回来啊。”</p>

“你要是累,就洗了澡,早点休息吧。”</p>

“好的。”我说。</p>

我在门缝里看到尤他,他已经穿上了他那件难看的黄色大衣,背对着我在换鞋。我大声喊过去:“尤他,买好烟花啊,过年的时候咱们去广场放。”</p>

他好像只是在鼻子里含糊地嗯了一声算做应答,然后就和他们一起走掉了。</p>

他们都走了,屋子里安静下来。我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四周,这套三居室的房子代表着我的整个少年时代,我记得我们搬进来的时候是我十四岁生日的那一天,全家都高兴坏了,我穿着我的白色小裙子趴在我小屋的窗台上,感觉自己开始拥有一个全新的世界,得意洋洋心满意足。</p>

那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那时单纯的自己,也只是记忆里一个青青的印痕。就在我努力想把自己从这种可耻的沉思中拔出来的时候,门铃响了。我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人是尤他。</p>

这是我料想到的。</p>

“刚才换鞋的时候,我的手机忘了鞋柜上了。”他说。</p>

我沉默地让他进来。</p>

他把手机拿到手里,盯着我说:“李珥,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你知道吗?”</p>

“是吗?”我说,“也许吧。”</p>

“我不喜欢看到你这样。”他强调。</p>

“没有谁逼着你看的。”我也盯着他,心平气和地说,“你这么愤怒完全没有必要。”</p>

他把手里的手机“啪”地一下重新拍回到鞋柜上,冲着我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就是失恋吗,就算许弋欠了你的,还有谁欠了你的呢?你爸爸吗,你妈妈吗,还是我们这些让你总是讨厌总是觉得多余的人?!李珥,我告诉你,如果你觉得痛苦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如果你觉得折磨你自己只与你自己有关,那你就错了,你就大错特错了!”</p>

尤他朝我喊完,把门拉开,毅然离去。</p>

他的手机在鞋柜上闪烁。他又忘了把它带走。我走过去,把手机拿过来,打开来,我在他手机的屏保上看到一张如花的笑脸。那是从一张照片上翻拍下来的。那是十四岁的我。那是尤他记忆里的我。那是不懂事世事不解风情没有秘密可爱透明的我。</p>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p>

尤他,傻孩子,我们都回不去了。</p>

除夕夜,我在广场上找到尤他,他带着一帮不认识的小孩,正在认真地放烟花。我走到他的身边,像一个久违的老朋友一样,微笑着跟他打招呼:“嗨。”</p>

“嗨。”他像一个孩子一样的笑起来,然后把一个烟花棒递到我手里。</p>

“听姨妈说,你毕业后就要出国了?”</p>

“是有这个打算。”他说。</p>

“谢谢你。”我说。</p>

“谢我做什么?”他不明白。</p>

“谢谢你关心我。”我说。</p>

“快别这么讲,你是我妹妹。我能不关心你吗?”</p>

“尤他。”我说,“答应我,不管如何,你都要好好的。”</p>

他看着我说:“我会的。你呢?”</p>

我努力笑着说:“我也会的。”</p>

“状元哥哥,状元哥哥,”一个小男孩过来拉他,“快过来,最大的烟花,等你来点,快哦快哦,我们都快等不及啦。”</p>

我微笑,示意他快去。</p>

尤他问:“李珥你来吗?”</p>

我摇摇头:“我还是站远远地看好啦。”</p>

尤他被小孩子们拉走了。我看着地上,是他买的一大堆的烟花棒,我意念一动,抱起其中的一小捆,朝着郊外走去。</p>

那条路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潮湿。我走得飞快,目的明确,像是去赴一场非赴不可的约会。我感谢我脚下轻便的跑鞋,它让我有像飞一样的错觉。我怀抱着我的烟花,做旧的一年最后一天最后一小时里最最任性的孩子。</p>

我很快到了那里。那个废弃的房子,那个记忆中梦中无数次出现的屋顶,像童话里的堡垒充满了诱惑,甚至闪着金光。我把烟花塞进大衣里,熟门熟路地爬了上去。等我在屋顶上站定,我惊讶地发现,前方有一颗红色的忽明忽暗的,像星星一样的东西在闪烁。我打了一个冷战,不过我很快就明白过来,那是烟头!有人在上面抽烟!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小耳朵,你终于来了。”</p>

然后,那个人站起身来,他迅疾地走到我面前,一把抱住了如被施了魔法一般动也不能动的我。</p>

是张漾!是他!</p>

有一瞬间,我想推开他,但他有力的手臂让我不得动弹,我感觉到他怀里的温度,他的身子紧紧地贴着我的,唇滑到我的左边脸颊,然后辗转到我的左耳。我听见他问:“能听见我说话吗?”</p>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p>

他说:“那就好,你知道吗,医学专家证明,甜言蜜语,一定要讲给左耳听。如果你听不见,我就带你去治病,哪怕用一辈子的时间,我也非要治好你不可。”</p>

“张漾……”我喊他。</p>

“不许动。”他说,“乖乖地听我说话。”</p>

我浑身发抖,我预感到他要说什么,我感觉我就要昏过去了,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我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p>

然后,我的左耳清楚地听见他说:“我爱你,小耳朵。”</p>

“我爱你,小耳朵!”他再次大声地喊,喊完后,他把我高高地举了起来,我怀里的烟花散落一地,在我尖叫声里,世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游乐场。我看到不远处,烟火已经照亮了整座城市,每颗星星都发出太阳一样神奇的光茫,而我期待已久的幸福,我知道它终于轰然来临。</p>

吧啦,亲爱的,你看见了吗?</p>

他们都说</p>

我们的爱情</p>

不会有好的结局</p>

而我一直</p>

没放弃努力</p>

当今年春天</p>

飘起最后一场冰冷的雨</p>

有一些故事</p>

不得不写下最后的痕迹</p>

那些关于我们之间的秘密</p>

就让它藏进心底</p>

再也不用跟别人提起</p>

他们都说</p>

左耳听见的,都是甜言蜜语</p>

左耳的爱情遗失在风里</p>

谁会怜惜</p>

你要相信</p>

我不会离去我一直在这里</p>

用左耳听见 左耳听见</p>

这消失的爱情</p>

左耳听见 左耳听见</p>

这不朽的传奇</p>

左耳听见 左耳听见</p>

你没有离去</p>

你还在这里</p>

你从不曾离去</p>

你一直在这里</p>

守着 我们的过去</p>

(END)</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