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曾经被忽视，被嫌弃，但在李清华一点点的良心反省之后，才得到过短暂的母爱。</p>

但到现在，李清华却越发古怪了，怎会生出这般的念头？</p>

“咱们只是胎里带弱，什么死不死的，以后不许说这般的话！刘院判都说了，等你再长大一些，身子强健了，这犯病的次数也会减少的。”</p>

楚明云决定还是先从这方面安慰。</p>

她也明白了翠红爬窗户的急切，或许那小婢女瞧见了信上的只字片语，只怕卓宁嫣会一时想不开，当真自尽了去。</p>

卓宁嫣却愣了一下之后，“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p>

“每个人，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看，你和湘儿，哪怕是同父同母的姐妹，你们也是不一样的。”</p>

楚明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p>

她有些语无伦次，却也不想劝卓宁嫣不要哭了。</p>

她才八岁不到九岁，她只是个孩子，被生母这般嫌弃，谁能不伤心？</p>

哭一场吧，哭完至少舒服一点。</p>

但楚明云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你和湘儿的性格就差很多，她大约年龄小，还活泼一些，你就稳重多了。”</p>

“你看，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表达方式也不一样，想法也不一样，但是并不能说明什么……”</p>

楚明云说啊说，绕啊绕，却也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说，李清华是爱着卓宁嫣的。</p>

卓宁嫣彻底大哭一场，哭到打嗝。</p>

楚明云帮她拍背，又拿水给她喝，两人忙活半天，才慢慢将情绪平复下来。</p>

“母妃，我、我没事了。”卓宁嫣肿着眼睛，努力挤出一个笑来。</p>

楚明云无奈笑笑，轻轻拍了拍她：“嫣儿长大了。”</p>

卓宁嫣不好意思的笑笑，又看看楚明云，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p>

“怎么了？”楚明云温声问她。</p>

卓宁嫣抿了下唇，小小声问道：“母妃能不能……不告诉父皇这件事？”</p>

“你父皇已经知道了呀。”楚明云不解。</p>

“我是说……不告诉父皇，那信上写了什么。”卓宁嫣手指抠着被褥上的绣花，声音越来越小。</p>

她自己也知道，这要求实在有些过分了。</p>

楚明云无奈叹了口气：“我尽量帮你瞒着，只是……你也瞧见了，你父皇刚刚来过，怕是不好说。”</p>

“嗯……那、那……”卓宁嫣也不敢多提要求了。</p>

楚明云柔声道：“那我尽量好不好？能不说，就不说。”</p>

“多谢母妃。”卓宁嫣撑着就要起身来对她行礼。</p>

楚明云按住她，叹道：“何必这般客气？你先休息着，等会儿我让人上些好克化的午食，你能吃就多吃一点。”</p>

卓宁嫣点头，又听她问：“牛乳喝了吗？”</p>

“喝过了，翠红帮我加了麦芽糖，甜甜的。”卓宁嫣露出点笑来，“湘儿也爱喝。”</p>

“那就好，以后每日都喝一些……”</p>

楚明云与她絮絮说了些吃食的事情，见她情绪稳定了许多，便回了前殿。</p>

卓胤之正在那里等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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