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深山猛兽居多，晨时进山，幕时不一定能回得来。</p>

以至于。</p>

湖州城地域虽然和京师差不多大小，但居住人口却只有京师的十之一二。</p>

当初唐武先祖帝之所以将京师选址和湖州城比邻，就是觉得湖州城险要的地势，是阻挡西周国的侵犯的最后一道屏障。</p>

这小子，竟然是这地方出来的。</p>

齐文斌绕着阿九走了一圈，“你......是那个军人的家属？”</p>

阿九身形不动，“禀军爷，阿九并不是那个军人的家属。”</p>

“那你远在湖州城，怎么会落到朝廷军的手里？”</p>

“禀军爷，阿九是在逃命的路上被抓的。”</p>

“逃命？你遇到事了？”</p>

“禀军爷......”</p>

“行了行了，别禀禀禀的了，赶快如实说来！！”</p>

“是军爷，阿九是孤儿，从小就颠沛流离，后来被拍花子倒卖为奴，没想到主家暴虐嗜血，一言不合就以打骂为乐.......”</p>

说着阿九躬着身子，默默的撩开了一截衣袖，露出了胳膊上的新旧伤痕为证。</p>

狰狞的伤口让齐文斌一行人肉皮一麻，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悯之心。</p>

“阿九不堪凌辱，筹备了多年，前不久终于寻到机会逃了出来，阿九想着往北辽方向是边陲之地，主家不会断然不会为了我一个奴隶花费如此大的精力追捕过来，所以阿九就一路朝北辽的方向逃了来......”</p>

阿九依然躬身不动，平静的语气好像在叙述旁人的过往。</p>

“却不想，刚到淮州地界，就遇到地龙翻身的天灾，好容易侥幸活下来，听闻北辽可以收容灾民，阿九便赶紧随从一群灾民，想一起结伴朝北辽而来。”</p>

“可还没来得及动身，就被朝廷兵抓住了。”</p>

“再后来，就是军爷所知道的情形了。”</p>

齐文斌一行两下对视，神色复杂。</p>

这小子竟然这般命运多舛！</p>

刚冒出这个想法，齐文斌就凛然回神。</p>

他怎么能对这小子生出怜悯之心！！</p>

反应过来后，他对阿九这个人愈发警觉，“你昨日为何要作那一出，让将军护你？”</p>

“你也不想想，这么多灾民，若都要将军都带在身边保护，如何护的过来？”</p>

闻言。</p>

少年的身子躬得更低了些，“......军爷，是阿九错了......“</p>

“阿九别无坏心，只是阿九此一生颠沛流离，从未有过一日安稳的日子，在战场上看到将军的第一眼，阿九就知道，若能求得将军庇佑，往后余生阿九便再也不会遭人凌虐......”</p>

“所以昨日才不顾一切想求得将军庇佑......”</p>

说到最后，阿九竟直接跪趴下来，额抵着地面，恳切之至，“阿九自知此举没有深思熟虑且自私自利，但阿九此一生遭遇的不公实在是太多太多，这是阿九第一次为自己的命运挣扎努力，只这一次就好......”</p>

说到这里，阿九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哽咽，而且是那种极力压抑的颤抖哽咽。</p>

闻者不忍。</p>

齐文斌本来阴沉不善的面色，皆有皲裂之势。</p>

“阿九知道各位军爷为何盘问阿九......”</p>

阿九突然直起身子，抬眸望向齐文斌，一双破碎的眸子潋滟着无尽悲伤和乞求。</p>

“......是因为各位军爷对将军重视......”</p>

“将军是阿九的救命恩人，阿九对将军，和各位军爷对将军的心一般无二。”</p>

“阿九一定会安安分分的为将军牛马！”</p>

说着重重的朝齐文斌一行磕了一头。</p>

“请各位军爷成全阿九，给阿九一次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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