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嘉琪看她不接，以为她嫌弃，就说：“全新的，没用过。”</p>
“这不太好。”秦烟推了过去。</p>
“有什么好不好的，我看烟姐投缘，当见面礼嘛。”楚嘉琪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晃了晃，朝她大方展露笑容。</p>
“我……”秦烟正要说拒绝的话，突然内线响了起来。</p>
“坤总。”她急忙接了起来。</p>
楚嘉琪在听到“坤总”两个字时，就尖起耳朵听。</p>
“……嗯，好的，我马上拿来。”秦烟点点头，然后挂了电话。</p>
她蹲下，打开右手边的柜子，一通翻找，然后扯出一份文件。</p>
楚嘉琪在旁边看着，秦烟余光扫了她一眼，然后把文件递给她。</p>
“我肚子有点疼，想去下洗手间，你拿给坤总吧。”鬼使神差的，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p>
“好嘞。”楚嘉琪一听，妆容精致的脸立即笑开，马上从座位上弹起来，拿起文件就跑。</p>
秦烟看她跑进门，一时间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她不禁想，自己现在做的是正确的吗？</p>
跟楼盛坤保持着那样的关系，又是对的吗？</p>
那时林沉劈腿，自己又被楼盛坤逼着，一时头脑发热才做出那样的选择。她这会儿想着，感觉这样下去像是埋着隐形炸弹，一旦引爆后果无法挽回。</p>
办公室内，楼盛坤看了看进来的楚嘉琪，一张脸黑压压的。</p>
“谁让你进来的？”</p>
“什么嘛，我入职第一天小楼哥你不欢迎不说，还板着一张脸。”楚嘉琪有些委屈的撇撇嘴。</p>
难道还要让他笑着说欢迎吗？平时对她那么冷淡都能上赶着，要是态度好点她岂不是还要嚣张。</p>
但是，碍于两家的交情，楼盛坤也不好做得太过分。</p>
“今晚叫上方希和孟修齐，去南山给你接风，行了吧？”他捏捏额头，盘算着一些事。</p>
“叫他们干什么啊，不如我俩……”</p>
楼盛坤抬起眼眸，微皱的眉角好似在警告她别太过分。楚嘉琪果然把那后半句话吞了回去，说了句“也行”。</p>
“还站那儿干什么，出去工作。”见人还在原地，手背在后面，也不说话。</p>
“啊那什么……”楚嘉琪突然反应过来，拿出一直挡在身后的文件。</p>
“烟姐让我给你的文件。”她放到桌上。</p>
楼盛坤接过去看，点了点文件，说：“她人呢？”</p>
“她突然肚子疼，去洗手间了。”楚嘉琪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解释道。</p>
楼盛坤沉默几秒，心思转了一转，说道：“行了，你出去吧。”</p>
“哦。”楚嘉琪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口走，眼睛里都是不舍。</p>
茶水间，咖啡徐徐的从机子里流向水杯，秦烟倚着柜门，眼睛盯着虚空的一点发呆。“天啦！”突然有人一声大叫。</p>
紧接着王晨晨就冲了进来，手忙脚乱的关掉咖啡机。</p>
秦烟才反应过来，咖啡已经溢了出来，溅到地上，满是污迹。她赶紧拿过旁边的毛巾，挨着擦干净。</p>
王晨晨把杯子往旁边挪，看了秦烟一眼，踌躇着开口：“烟姐，你想什么呢？”</p>
秦烟蹲着，擦地上的污渍，听王晨晨这样问，手上的动作顿住。</p>
是啊，她在想什么呢，她也想问自己。</p>
“没什么，昨晚没睡好罢了。”她摇摇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有片刻的恍惚。</p>
王晨晨点点头，也没多问。</p>
末了，她想起什么，眼睛一亮。</p>
“烟姐，听说那楚大小姐今天入职了？”“嗯。”秦烟点点头，轻声应了应。</p>
“怎么样？”王晨晨突然也蹲下来，凑近脑袋问，眼睛里满是好奇。</p>
“什么怎么样？”秦烟擦干净最后一块儿地方，站了起来。</p>
她拿着沾满咖啡渍的毛巾，走到水龙头边，叩了开关，笔直的水流垂下，秦烟将毛巾放在水下打湿。</p>
王晨晨又跟了过去，继续问：“就这楚大小姐啊，人怎么样？”</p>
秦烟挤了点洗衣液，抹在毛巾上，搓出很多泡沫。</p>
“挺好的，有礼貌，看着也不娇气。”秦烟停下手里的动作，想了想跟楚嘉琪单独呆一起的几分钟，起码第一印象很好。</p>
穿着虽然前卫了些，但这是个人的喜好，并无什么好坏之分。“不应该啊。”王晨晨听她这样说，有些纳闷的点着下巴。</p>
“什么应该不应该的。”秦烟拧干毛巾，放置在旁边的挂架上，回身看着王晨晨。</p>
“有时候新闻会夸大其词，甚至歪曲事实，不能尽信。”</p>
“可是我听我朋友说……”</p>
“又是听说，事情总要眼见为实，懂？”秦烟拿起自己的杯子，不忘跟她传授自己的经验。</p>
“我……”</p>
“行了，倒好咖啡快回去工作，不然你主管又该训你了。”王晨晨还要继续说，被秦烟打断。</p>
王晨晨经她提醒，想了想以前被主管训的画面，害怕的抖了抖，赶紧接了咖啡就走。</p>
秦烟看她跑开，无奈的摇摇头。这晌，楚嘉琪在位子上坐得无聊，秘书处又跟其他部门离得远，她又找不到一个能说话的人。想了想，她从包包里掏出指甲油，开始给自己涂抹。</p>
秦烟回到秘书处，见到的就是楚嘉琪埋着头，专心涂指甲油的样子。</p>
她皱皱鼻子，闻到那浓烈的味道。</p>
“嘉琪。”</p>
“嗯哼？”楚嘉琪头也不抬的应着，还翘着小尾音。</p>
显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p>
“坤总……他不喜欢这味道。”秦烟斟酌着字句，以一种更委婉的方式提醒她有关公司对秘书的规定。</p>
“啊？！”楚嘉琪终于抬起头，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p>
“指甲油的味道，他很讨厌，规定在公司不能涂。”秦烟见她眼神里透着不解，继续解释道。</p>
“什么嘛，他连这个也要管？”楚嘉琪垂下肩背，有些不满的抱怨。</p>
秦烟点点头，事情确实是这样。她进公司前，学长齐哲跟她说起过楼盛坤前一任秘书的事。据说，那天中午楼盛坤去了外面应酬，对方面子挺大，楼盛坤被灌了不少酒，回来的时候路都走不稳了。齐哲一个人扶着都有些艰难，前任秘书小姐跑过去帮忙，结果她才刚一伸手，楼盛坤头一扭就吐了一地，满地的呕吐物惨不忍睹。隔天，这秘书小姐就被调去了别的部门。</p>
“啊，怎么就被调走了？”楚嘉琪听她讲得入神，一个劲儿的问她为什么。</p>
“就是这指甲油。”秦烟伸手，指了指桌子上掀开盖子的小瓶。</p>
“有的人闻着指甲油会头晕，严重的会出现呕吐。那天这秘书刚涂了指甲油，没有干透，正好赶上坤总喝了酒，胃里不舒服，闻了这味儿，便被刺激得呕吐不止。”秦烟一边回忆，拣了些必要的情节说。</p>
楚嘉琪听了有片刻的恍然，扭头看着桌上敞着瓶口的指甲油，赶紧拧上。</p>
“不涂了不涂了。”</p>
秦烟见她这样，抿着的嘴角扬了扬。</p>
楚嘉琪把指甲油扔进包包里，转头就抓着秦烟的手，千恩万谢。</p>
“十分非常相当感谢烟姐，你要不提醒我，我估计又得挨他训了。”</p>
“这是我的职责，应该的。”秦烟抽出自己的手，端起杯子饮了一口咖啡。</p>
“那也得谢谢你，他本来就不喜欢我，这要是被他撞见，我在他那儿更不受待见。”楚嘉琪低着头，声音不由自主的带了些委屈。</p>
秦烟没想到她会突然讲起自己的心事，捏着杯耳的手紧了紧，一时有些怔然。</p>
“追了他这么多年，愣是不给我机会。”楚嘉琪手托着下巴，烦恼的皱着眉。</p>
这人，还真是自来熟。</p>
“指甲也擦擦吧。”秦烟没接她的话，闻闻空气中还有那味道，扯了纸巾给她。</p>
楚嘉琪接过纸擦拭，没留神差点打翻秦烟的杯子。</p>
“小心。”秦烟急忙伸出手，扶稳了。</p>
楚嘉琪尴尬的笑笑，说了句不好意思。</p>
这会儿，办公室的门开了，楼盛坤走了出来。</p>
秦烟眼尖，很快注意到，她站起来，叫道：“坤总。”</p>
楚嘉琪跟着也站起来，规规矩矩的背着手，喊道：“小楼哥。”秦烟眉上一跳。</p>
楼盛坤眉上也一跳，道：“工作场合，别瞎叫。”</p>
楚嘉琪尴尬的笑笑，重新喊：“是，坤总。”</p>
楼盛坤立在门口，手上搭着外套，他朝两人望去，秦烟双手交叠在前，规规矩矩的站着，微微低着头，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她旁边的楚嘉琪倒是头抬着，瞧着他的一张脸笑盈盈的。</p>
他低低的冷哼一声，转了脚步往助理的办公室走。</p>
“中午出去应酬，不用给我订饭。”他给人一个背影，没有称呼，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p>
秦烟刚要开口说需不需要陪同，就见楚嘉琪的身子冲了出去。</p>
“小……坤总，我能跟着吗？”</p>
“不行。”男人的声音不容拒绝。“那我送你下去？”楚嘉琪伸出手，就要拿他手上的外套。</p>
秦烟眼眸一跳，不安顿生。</p>
“什么味儿？”楼盛坤避开她伸过来的手，皱皱鼻子。</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