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回忆</p>
消息发出去后，秦烟便没再管，她整理整理仪容，洗洗手，回去工作。</p>
直到晚上下班，一切都很正常。</p>
楼盛坤没有回复，但她隐隐觉得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p>
到了晚上十一点半，秦烟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砸门的声音。</p>
“开门！”</p>
“秦烟，给我开门！”</p>
紧接着是一串咚咚咚的敲门声，在深夜里格外清晰。</p>
秦烟从床上坐起，她静了片刻，沉默的听着外面的声音，等着他离开。</p>
“你开门！”</p>
男人继续敲着门，边吼边敲。</p>
很快，其他邻居也被吵醒，骂骂咧咧的，有小孩也哭了起来。</p>
秦烟等不下去了，她起身，穿上鞋子，踱步到门口。</p>
她拉开一点门缝，朝外面的男人道：“你回去吧。”</p>
楼盛坤见她开门，伸手就要推，哪知门上另外装了铁链，他根本就推不开。</p>
走廊的声控灯灭了，黑暗倾泻下来。</p>
“你什么意思？”在这黑暗中，楼盛坤低沉着嗓音，质问她。</p>
“你明白的。”秦烟低着头，不敢看他。</p>
“前两天不还好好的么？”“我们早该结束的。”</p>
“什么早不早的，谁让你结束了！”楼盛坤吼她，连声控灯都震亮了。</p>
“你别这样，吵到别人。”她皱皱眉，灯下的脸有些惨白。</p>
“让我进去。”楼盛坤又推了推门，坚持。</p>
秦烟沉默着，想了想，这事儿不说清楚他是不会罢休的，便解开铁链，让人进屋。</p>
哪知门才一关上，楼盛坤就对她又亲又剥，急切得不行。</p>
“楼盛坤，别这样……”她推拒着，伸手挡住男人还要袭上来的亲吻。</p>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楼盛坤捧着她的脸，克制着心底的渴望。</p>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信才一两天时间她又变了个想法。屋里没开灯，只有从阳台照进来些微昏黄的路灯光，他只能依稀看清她的脸。</p>
“没有……”秦烟摇摇头。</p>
“没有你闹什么？”楼盛坤不信。</p>
“我是认真的，没有闹。”她侧过头，看着昏暗的玄关处，“我们，最初就不应该开始。”</p>
“稀里糊涂的开始，不明不白的纠缠，这样下去，我很累……”秦烟扶了扶额，有些无奈的叹着气。</p>
“什么不明不白？”</p>
“一开始，我问你要不要在一起，是谁说的不愿意？”楼盛坤看着她，眼底的失落尽览无疑。</p>
“不想正儿八经的谈朋友，反而喜欢约炮搞刺激，秦烟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p>
“所以我后悔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答应你。我当时因为林沉劈腿的事昏了头，稀里糊涂的，情绪不稳定，才会……”</p>
“给我好好说话！”楼盛坤越听，越觉得女人的话很离谱。</p>
什么昏了头，什么稀里糊涂，这么久，这么多次的蜜里调油，难道仅仅是因为情绪不稳定才开始的吗？</p>
“这就是事实。”秦烟压了压喉咙里翻滚的苦涩，坚持着。</p>
“你当真……没有对我动过心吗？”楼盛坤掐着她的下巴，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十分艰难。</p>
秦烟望着他，没有说话，很久之后，她往下点点头。</p>
楼盛坤赤红着一双眼，眼睁睁的看着她点了头。</p>
他收回手，有些无力的往后退了退，他曲起食指，在半空中点了点，道：“秦烟，你可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p>
他想起之前的种种付出，好像都成了笑话。</p>
那晚，楼盛坤甩门离开。</p>
黑暗里，秦烟靠着墙，慢慢的滑坐在地上。</p>
她低着头，脸埋进手里，肩膀颤抖着。她张嘴吸气，嘴里却泄出一连串的哭声，声音颤抖着，她想憋住，却迸发出更撕心裂肺的哭声。</p>
静静的夜里，屋内充斥着她的哭声，她两只手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已。这让她想起十五岁那年的春游，周围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照顾，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而她只有昨晚自己准备的饭团。</p>
因为天气热的缘故，饭团已经变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可这是她一天的餐食。她只能就着带来的热水咽下，不知为什么，她看着同学的笑脸，看着他们吃着父母准备的精致点心，突然就开始哭了起来。她咬着饭团，越哭越大声，旁边的同学围了过来，问她怎么哭了。老师注意到，也跑了过来。</p>
他们都问她，你怎么哭了？</p>
秦烟听着，眼泪出得越来越多，脑子里只有周小艺那句“你一个丫头片子读这么多书干什么！有个初中文凭就不错了，还想读高中，上大学！你这么厉害学费你自己搞定，我可是一分钱都不会掏的。”。</p>
他们不知道，也不会明白秦烟到底为什么哭。</p>
那是秦烟第一次觉得无依无靠，也是长大后第一次哭得这么厉害。</p>
这一次，她靠着墙壁，在哭泣声中想到以前，感觉自己又是孤单的一个人了。</p>
楼盛坤，对不起……</p>
她抹了抹眼泪，在黑暗里无声的说着。楼盛坤下了电梯，一路脚步不停，找到自己的车子，坐了进去。</p>
深夜，车门关闭的声音发出一声嘭响，在静谧中突兀又惊悚。</p>
车里，楼盛坤仰面靠着椅背，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他叩开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p>
风一吹，这火星在黑夜中愈加明亮。</p>
他双腮紧缩，咬着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眉头紧紧的皱成一个川字。烟圈被吐出，杂乱无章，如同他现在的心情，烦躁不堪。</p>
“稀里糊涂的开始，不明不白的纠缠，这样下去，我很累……”</p>
“我后悔了……”</p>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答应你。我当时因为林沉劈腿的事昏了头，稀里糊涂的，情绪不稳定，才会……”</p>
再到那最后决绝的点头，她的一言一行，到现在都还在他的脑子里萦绕。</p>
楼盛坤又狠吸了口，突然呛住，猛咳好几声。</p>
“咳咳咳……”他暗啐了一声国骂，扔了烟头。</p>
烟味儿在车里环绕，久久不曾散开，楼盛坤往后靠了靠，仰面看着车顶，鼻子皱了皱。要是她在车里，一定又会嫌弃的捂着鼻子吧。</p>
想着想着，男人嘴角涌起一抹苦涩的笑。</p>
黑夜静静的流淌，楼盛坤闭着眼睛，想起了以前。</p>
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她的呢？</p>
那时候，人事部招来的几个秘书他都不满意，楼盛坤气得朝齐哲发火。</p>
齐哲站在他的办公室里，不敢出声。</p>
“招的都是些什么人！”楼盛坤又摔了一个杯子。</p>
“成天不干正事，尽搞些歪门邪道。”</p>
“当我这公司是夜店呢！”楼盛坤气得拍桌子，坐在椅子上发火。</p>
齐哲等人发完火，才敢开口：“坤总，我有一个合适的人推荐。”</p>
楼盛坤喝了一口水，抬眼看他。</p>
“您放心，这个绝对靠谱。”齐哲举起双手，再三保证。</p>
就这样，秦烟进入他的视线。</p>
一开始，楼盛坤并未对这个女秘书多注意。</p>
常规工作，秦烟都做得很好，有时候甚至想得比他还多。</p>
一次开会，楼盛刚拿下一块地，讨论建立化工厂还是商业大楼的问题。</p>
会议上，几乎所有的中层员工都赞成投建化工厂，说来说去都是那么几句话，楼盛坤听得头都疼了，但总觉得有什么没想到。</p>
空隙间，他要喝水，秦烟及时的递了过来。</p>
恍惚间，他突然想起还没让她说过话，便说：“秦秘书，你说说你的看法。”</p>
秦烟只愣了一瞬，便清清嗓子开口：“我觉得建化工厂可能问题比较大……”</p>
她这么一说，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朝她那儿看过去。</p>
秦烟看了楼盛坤一眼，楼盛坤什么都没说，抬抬下巴示意她继续。</p>
“据我了解，这块区域常年刮西北风，距离这块地五百米的下方是一处住宅区。化工厂建在上面，风向所致，很大可能会影响到居民的生活，甚至招来很多麻烦……”她慢慢的说着，一边指着屏幕上的那块区域。</p>
其实这些都不是她的专业，只是提前看了很多资料，她不相信这办公室里的专业人才会不知道这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