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再喝一口吧，太医说了，陛下得喝药，才能好起来呀！”</p>

皇帝病重，姚贵妃亲自照料汤药，在床头侍疾。</p>

“不喝了，苦。”皇帝歪着头皱眉。</p>

“陛下怎么生病了，反而像个孩子似的任性起来了，太医可是叮嘱臣妾了，这药得喝，不喝药怎么能好呢。”</p>

贵妃劝道。</p>

皇帝摇头，“朕不喝，朕的身子朕自己有数，贵妃，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朕想歇歇，你下去吧。”</p>

“那臣妾去给陛下准备些蜜饯可好？等陛下睡醒，臣妾再重新让人熬药来，就着蜜饯，陛下总不会觉得苦了。”</p>

皇帝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贵妃才告退。</p>

“娘娘对陛下真好，如今太子没了，祁王便是陛下唯一的子嗣，想来过不久，陛下就会改立祁王为太子了。”</p>

出了皇帝寝殿，姚贵妃身边的宫女兴起说道。</p>

贵妃看了她一眼，宫女顿时低下头，“娘娘恕罪，是奴婢说错话了，奴婢该罚！”</p>

却不想，贵妃并未罚她，“你说的不错。”</p>

宫女抬头，正见贵妃一脸笑意，神清气爽，“皇后仗着位分高于本宫，这些年一直处处压制本宫，如今她儿子死了，本宫的儿子才能上位，太子真是……死的好啊。”</p>

如今陛下也病重，说句不好听的，若陛下熬不过去，这江山，还得是祁王的。</p>

皇帝躺在病榻上，喘息的咳了几声，气息微弱道，“怎么，你想等朕死了，才出来见朕么。”</p>

床前，出现一个黑袍身影，头蓬遮面，看不清脸，对方不咸不淡的说了句，“陛下保重。”</p>

保重？</p>

他病的都要脱相了。</p>

皇帝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复杂，“朕还有得救吗？”</p>

黑袍沉默片刻，道，“有。”</p>

皇帝浑浊的眼神亮了亮。</p>

枯瘦的手指抓紧了身下的被褥。</p>

近几日，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子的亏空，皇帝有一种直觉，他撑不了多久。</p>

“看陛下是想多活几年，还是少活几年。”黑袍语气平平。</p>

一副置身事外的口气。</p>

仿佛一点都不将皇帝的生死放在眼里。</p>

皇帝是知道他脾性的，虽修道，却是个桀骜不驯的，傲气起来谁的面子都不给。</p>

“多活几年是怎么活，少活几年又是怎么活？”皇帝盯着他问。</p>

此人一直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皇帝至今不知他长什么模样？</p>

“多活几年，可以换命，少活几年，可以借寿。”</p>

黑袍指尖多了两张符箓。</p>

一张换命符。</p>

一张借寿符。</p>

“换命，借寿……”</p>

“我早说过，陛下并非天命所归，强行登上龙位，没有龙气护身，会遭天道惩戒。”</p>

皇帝脸色阴沉下去，这话他不想听，“你只需说，要如何换命借寿！”</p>

“我可以将陛下至亲之人的阳寿换给陛下，让陛下活下去。”</p>

黑袍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p>

可至亲两个字，却让皇帝迟疑了，“为什么是至亲，旁人可行？”</p>

“不行。”</p>

“为何？”</p>

黑袍眸色沉沉，“陛下是想立刻遭天命反噬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