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宝珠还没说完，杨道济便摆了摆手，还有些无奈地道：“早都说过了……”</p>

宝珠见他神情恹恹，挺虚弱的样子，便体贴了道：“好好，我不多礼了，殿下，您这是怎么弄的？伤势这么重？”</p>

杨道济不以为然道：“一点小伤，不碍事。”</p>

宝珠无语，这一对主仆，好像都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p>

明明看着挺严重的，人家非说小伤，好吧，小伤就小伤，她不问了。</p>

虽然时不时地能从诸如叶家之类的富户手里敲到大笔诊金，但王家医馆的环境却并没有因此变的更好。</p>

宝珠看着杨道济躺着的这间陋室，仍旧是竹帘相隔，夏天时便于透气，可大冬天的就四处透风了，好在屋中放了一盆旺旺的炭火，总算给这寒风呼啸的室内增加了一点点聊胜于无的热气。</p>

可还是冷。</p>

宝珠坐了会儿，还是觉得受不住，又见杨道济只穿着一身玄衣，还道他因治伤未来得及加衣，便蹲下身去，用铁钳拨了拨火盆边上的未烧着的炭，好让屋里能更暖和一些。</p>

“对不住，下晌还要回军中犒军，时间紧迫，来不及找更合适的地方了。”杨道济看着宝珠被冻得红彤彤的鼻尖，歉意地道。</p>

杨道济身为皇子之尊，在这样的陋室中都没嫌弃什么，竟还给自己道歉，宝珠觉得颇不自在，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笑道：“殿下言重了，我穿的厚厚的，一点也不冷。倒是殿下，怎的连件大衣裳也不穿？”</p>

杨道济看了看放在一旁的玄金大氅，却道：“我无妨。”</p>

宝珠本想给他拿大氅盖一盖，听了这话，便坐着不动了，只道：“殿下寻我，可有要事？”</p>

杨道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见宝珠一脸专注地听着，就连长长的睫毛都很认真地翘着，整个人端静又灵动，拢着斗篷坐在那里，精致美好仿若画卷。</p>

梦境与现实重合，杨道济一时间竟有些看呆了。</p>

这下宝珠更犯起了嘀咕，便主动道：“殿下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施为。”言外之意，能力范围之外的，就恕难从命了。</p>

杨道济却好像没听出宝珠话中的机锋，只道：“没什么事情，只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一问你。”</p>

“呃，问题？”宝珠惊愕了一下，想着一个问题有什么难的？总比杀人放火的强，便小小的松了一口气，道：“殿下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民女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杨道济却轻笑一声，细长的眼睛弯了起来，整个人忽然散发出一种如水般的柔和，道：“你方才，想的是什么？”</p>

“就这个问题吗？”宝珠不可思议地道。</p>

这种问题，用的到大老远的把她找过来问吗？</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