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南夫人听着甲板上儿子的惨叫,急得眼泪都下来了。</p>
“我不该为着跟郡主生了几句口舌是非就想着这般害郡主。平安郡主,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家小郎,一切都是我自私妄为,与他无关!你们放过他,都是我的错!”</p>
津南伯几乎要被这蠢妇气死,怒瞪道:“你胡说什么!”</p>
“我没胡说,是我先前想算计平安郡主清白,才买通那些黄门在这附近,并把平安郡主引来,想趁着龙舟游过这里,让所有人都看到平安郡主被几个又老又丑的脏东西糟蹋了……”</p>
“住口!”赵德宁忽而呵斥,“御前不可胡言乱语!污了圣人的耳,该当何罪!”</p>
津南夫人连连额头,“都是臣妇的错!圣人,您要罚就罚臣妇吧!真的不关轩儿的事……”</p>
她的哭喊声不低,岸边不少人都听见了,面面相觑。</p>
——没想到啊!还真是津南夫人算计的平安郡主?!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p>
画舫内。</p>
站在一旁的周雅芙看着柔弱地依靠在太子殿下身边的苏念惜,心下冷笑,还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要不是太子捏住了津南夫人的软肋,这会子看她还怎么脱身!</p>
转念又想,一个手无实权空有名头的太子,凭着身份,就能将津南伯夫妇逼迫至此,原来这就是权势的力量!</p>
她正心头火热,冷不丁一抬眼对上皇后娘娘的视线,她下意识想笑一下以示亲近,不料,素来待人和善的皇后娘娘竟冷冷地转开了视线。</p>
她微微一顿,随即抬起下巴,高傲地看向别处。</p>
而这时,裴明道已说道:“有人证,且津南伯夫人已承认,那么此桩案看来也能有个结果了。太子,按照律例,这案子该如何断啊?”</p>
津南伯心头一颤。</p>
就听裴洛意道:“谋害皇室,按律当斩。”</p>
“!”</p>
津南伯募地抬头!</p>
便对上裴洛意居高临下俯瞰而来的冷冽目光,这人分明通身佛性不染尘埃,缘何张口闭口却是这般杀孽难堪?!</p>
他张了张口,“平安郡主如今还并非皇室之身……”</p>
“从她被赐婚给孤的那一日起,她便已是东宫的女主人。”</p>
这一句话从容而坚定,给了苏念惜足够的承诺,也让画舫内的几人皆心神各异。</p>
裴洛意却并未在意他人反应,只转过身,又道:“圣人,儿臣请旨,津南伯夫人践踏皇室尊严,罪不容诛,当斩首示众。津南伯污蔑未来太子妃清誉,用心不轨,无视皇家脸面,也应当下入诏狱……”</p>
“圣人!臣也是被蒙蔽!”</p>
津南伯忽然也以头磕地,悲声道:“臣也是被这蠢妇蒙蔽,才误以为郡主不守女德!臣偏听偏信,不分是非,罪该万死!求圣人责罚!”</p>
说着罪该万死,却将虽有的罪全都推到了他口口声声的“老妻”头上!</p>
苏念惜几乎听笑了——为了自己活命,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妻子推进油锅里。这便是几十年的相濡以沫情比金坚?</p>
裴明道皱了眉,不高兴地斥道:“你也一把年纪了,是非对错还搞不清楚吗?”</p>
“臣该死!”他以头碰地。</p>
忽听裴洛意道:“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津南伯连内眷都管不住,圣人还能指望你管住什么?”</p>
津南伯有个管理兵马司的闲职,虽无兵权,却也能一定时候调动一部分兵马拱卫皇城。</p>
沈家也正是因着他有这么点子微末调兵之权,才主动与他结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