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震怒,下令彻查,庄妃成了替死鬼。</p>
而贵妃日日吃着藏红花熬出来的养生药,伤了身,哪里还能有孩子?</p>
尤其是宫里还有一批比她模样好,又年轻的新人时,她没有孩子,有朝一日就可能从皇后之位上跌下来。</p>
在她惶惶不安时,李鹜告诉她,她需要一个孩子,正好他也需要一个母后。</p>
于是她认了太子李鹜,借他之名稳住了后位,李鹜借她之势,坐上了皇位。</p>
后来,当今站稳了脚跟,就有了过河拆桥、血流成河的桥段。</p>
有人替他背着骂名,他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帝王。</p>
这些史书都不敢写的事情,徐宁同徐老太太不知道,京城里也没多少人知道。</p>
但从前老国公还在世时曾跟她说过:“殿下其人,心思城府远比我们想得要深,今上若废了殿下,只怕更麻烦。”</p>
徐老太太想,当今或许是生过要动裴衍的心思,但并非此时。</p>
最好的法子是像之前处理英国公那般,一味纵容,越不将他放在眼里,便会犯越多的错。</p>
到时候处理起来,也无人说他这个帝王无情,疑心重,容不得忠臣。</p>
徐老太太看了徐宁一眼,又道:“究竟是三姑爷任性不去的吏部,还是他惹了今上不快,被禁足家里反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上还能忍他几时。”</p>
这也正是徐宁所担心的。</p>
裴衍什么都不肯与她说,每日里进进出出,同床共枕的,他也没事人一样。</p>
她要在跟前时,就挤着她腻歪一阵。她要在枕霞居、鹤延堂或出了门,他就安安静静的待在书房里。</p>
有时候会出门,但并不说自己去了哪里,还把长随和玄冬也带了去。</p>
徐老太太见她不吭声,又叹道:“他初来提亲时,我就说过裴家水深,他又站得高,稍稍不注意就会掉进万丈深渊里去,并非良选,偏你要……”</p>
说到这里,她就沉沉叹了好长一口气。</p>
徐宁抬眸,仰起小脸对徐老太太笑了一笑,轻声道:“祖母,从前我觉着裴尚书同那些世家纨绔子弟半斤八两,并无不同,不过仗着恩宠,比他们有些作为罢了。”</p>
徐老太太问她:“如今呢?”</p>
徐宁摇了摇头,道:“原是我想错了。他比他们好……好了许多倍。所以,我想尽我所能替他做些事情,至少不会让他走到英国公那一步时,连个帮他求情的人也没有。”</p>
徐老太太沉了声音:“倘或他死了呢?”</p>
这一回,徐宁沉默良久才重新开口。</p>
她抿着唇,声音很轻,语气却十分坚定:“他若死了,我会好好活着。会护住好他家里人,把他未做完的事做完,会一直为他戴孝直到我死,绝不改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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