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绵拿礼物的速度很快，戚玉才刚驱动着轮椅走到客厅，就已经听见女孩嗒嗒嗒下楼的声音，他抬眸望过去，一眼看见的不是她手中的礼物，反倒是戚绵那因为快速行走时不经意被风带起的裙摆。</p>

戚绵早上起来，因为不准备外出，就偷懒没有换衣服，她穿得依然是那件奶白色的花边无袖小睡裙，衬得她的肤色如牛乳般白嫩，看起来格外可爱。</p>

她踏着轻快的脚步小跑到了戚玉的身边，伸手对他递出了自己的礼物。</p>

“就是这个，哥哥喜欢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观察着戚玉的脸色，好像生怕他不喜欢。</p>

戚玉垂眸，黑眸中倒映出那个做工精致的公主小兔，缓缓勾唇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来：“嗯，很可爱。”</p>

因为他的这句夸奖，戚绵眼中闪烁起细碎的光芒来，似乎他的一句肯定比什么奖励都来的重要，戚玉的心中莫名生起了这个奇怪的想法，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这么高吗？</p>

明明从小到大几乎从未见过面。</p>

戚玉淡淡心想，记忆中与戚绵见面的次数似乎只有三次，一次是父母刚领养她时，母亲抱着安静熟睡的女童来到七岁的他面前，脸上是面对他时未曾出现过的喜爱与高兴，她告诉自己，这是妹妹。</p>

第二次是戚玉意外发生事故的那一次，当时他似乎是十二岁，父母带着戚绵回国看他，也仅仅只待了一天，在听医生说伤势没有那么严重可以愈合后，他们就匆匆离去。</p>

那时他无意间瞥向病房门上的窗口时，看见了年近五岁的小戚绵努力踮着脚往里看的模样，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比现在还要圆上几分，至于其他的，他不记得了。</p>

第三次时，或许不算见面，因为他只是在视频中听见了她的声音。</p>

十八岁的戚玉高考前夕的那个夜晚，他的父母久违地给他打了一通视频电话，电话里的母亲只叮嘱了几句让他不要紧张，放轻松之类的话，然后背景音传来一道软糯的女声叫着妈妈她的作业不见了，他的母亲就将手机匆匆移交给了父亲。</p>

两人调接手机的片刻，他窥见了一个女孩的身影，面容过于模糊看不清，但戚玉记得那身衣裙是阳光般的暖黄色。</p>

黑眸中的色彩明明暗暗，这些回忆在他脑海中闪现而过，戚玉忽然觉得有些嘲讽。</p>

他盯着那只公主小兔摆件，多像戚绵啊，穿着漂亮的衣裙受尽宠爱。</p>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小公主为什么会对他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哥哥产生这样的依恋呢？还是说，她在害怕什么？</p>

戚玉抬眸，好看到不分雌雄的眉眼定定注视着戚绵。</p>

“为什么会选这个送给我？”他问。</p>

戚绵眨了眨眼，她对戚玉眼中逐渐弥漫开来的黑暗似乎一无所知，只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来：“我觉得这只兔子很像我，我想天天陪着哥哥，所以当我不在哥哥身边的时候，就让它陪着哥哥。”</p>

戚玉扯开嘴角，有一点倒是没说错，这只兔子确实很像戚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