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起倒吸了一口冷气，顿了顿目光，才道：“璟王殿下年少热血，对于情事定是未曾开窍，还请陛下息怒，切莫为了这事伤了龙体。”</p>

皇帝瞳色冷了瞬间，“你知道他与谁苟且？”</p>

秦起迟疑道：“微臣不知。”</p>

“镇远侯的二女儿，姜鸾。现已被家法处置。”</p>

“姜二小姐？”秦起惊讶的抬起头，“姜二小姐已经被家法处置了？”</p>

皇帝面色阴沉，“自然是因为名声问题，这个子兰还狡辩，哎。”</p>

秦起缓了口气道：“陛下，以臣之见，璟王殿下定是近日劳累，想为陛下分忧，而陛下龙体自然是要保重的。”</p>

皇帝冷冷道：“你倒是会拣好的说。”</p>

“微臣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秦起笑了笑，“陛下岂不闻好事多磨？正是有了这等的厄运，方能抬头见喜。”</p>

“你来给朕说说，白鹿书院祝寿，与子兰又有何关系？”</p>

秦起道：“白鹿书院此番借名，实则是想为陛下著书，也想为太后美名。”</p>

皇帝目光一顿，“嗯？”</p>

“虽说宫中自有起居注，朝中也有史官执笔，但民间传闻不过是野史之录，难登大雅之堂。白鹿书院自然不缺文采斐然之人，若是能集有才之人，以太后寿宴为引，记述陛下多年功绩，太后的姜桂之性，岂不是燕京前所未有之举？”</p>

秦起侃侃而谈，皇帝只听着，眼神微变。</p>

“想出这个法子的是子兰？”皇帝问。</p>

他本就觉得顾沅这个人聪明，但是又有点聪明过头的触觉。</p>

若是这件事是他一人所想，那他对顾沅也会有所犹豫。</p>

秦起淡淡道：“前些日子文尚书约我赏景，向我提及想让白鹿书院出面主持此事，微臣实在难以推脱，便与院长商量了一番。”</p>

“老院长他答应了？”</p>

“不敢欺瞒陛下。”秦起道，“一开始是不答应，是微臣对他多次游说，这才答应了下来。”</p>

“你是如何说的？”皇帝又问。</p>

秦起唇角往下，轻叹了口气，“陛下也知，白鹿书院虽为书院之首，但书院学子一直不知天下疾苦，甚至都不曾明白世间真理，长期以往，人人都有些心高气傲，近年来，凡入仕的弟子大多都难以有好的出去，而书院的名声也日益衰弱。”</p>

“所以白鹿书院是想借势？”皇帝道。</p>

“自然不敢。”秦起道，“此事原于璟王殿下的孝心，白鹿书院不过顺势而为。”</p>

“都是璟王殿下的诚心与孝心，此事才能成。”</p>

皇帝看了他一眼，“文相语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去院长那里当说客？”</p>

秦起连连摆手，“陛下说笑了，我只收了文尚书一两雪芽，多的实在是不敢要了。”</p>

他做势要跪，“陛下是知道我的，若非这事对陛下有利，微臣实在是不敢插嘴。”</p>

“好了。”皇帝叫起他。</p>

“朕自然是知道你的，子兰他呢，朕也懂。”</p>

他面上不见情绪，淡淡道：“文人的笔用得好，便是刀剑，用得不好，能让人身败名裂。”</p>

秦起垂下眼眸，低头听训。</p>

皇帝目光复杂，口气中多了几分感慨，“子兰聪明，比直甫聪明些，但跟季友比起来，又少了些狠厉，实在是不知该更聪明些呢，还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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