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三十日，太皇太后寿宴。</p>

今日停朝一天，而傍晚时分，群臣以及家眷至长禧宫内为太皇太后祝寿。</p>

下午。</p>

姜止坐在妆奁前。午时与晨曦，书瑶还有画锦为她梳妆打扮。</p>

姜止换上一身嫩绿烟水百花裙，外着苏绣月华锦衣，头上斜插着一支镶珠鎏银簪，双缀步摇，及腰的墨发因风起舞，几缕发丝俏皮的飘在额头上，一双眼眸乌黑灵动，满脸伶俐之气。</p>

午时刚拿起口脂，姜止拦住她，“等我吃过东西再涂。”</p>

宫中晚宴，需处处谨慎小心，难以放心进食，有有经验的官员人家都会出门前吃些东西垫垫肚子。</p>

姜止也知道这样的道理。</p>

更何况，今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自然顾不得吃席。</p>

姜止拈起一块萱草花糕，花瓣微微弯曲，温柔地包裹着一个小圆团儿，那小圆团儿是绿色的，轻咬一口，方能察觉红豆的微甜与清香。</p>

晨曦将它做成小小的一个，让她带在车上吃，也不怕弄脏了她的妆容和衣裳。</p>

“去给殿下送一盘吧。”姜止道。</p>

这段日子以来，他们二人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状态，好像只要有一方想要靠近，另一方就立马后退。</p>

她在思考，她是不是可以往前一步？</p>

午时点点头，刚走出门，顾莨就从院中进来。</p>

午时端着糕点刚要开口，就被顾莨示意闭嘴。</p>

午时笑了笑退了半步。</p>

“王妃当真是天生丽质。”</p>

姜止闻言，拎着裙摆迈出门。</p>

顾莨垂眼看她，缓缓道：“今日赴宴宾客众多，换身方便行走的衣裳可好？”</p>

闻言，姜止低头视了全身。</p>

午时淡淡惋惜，低声嘟囔，“王妃这身很好看啊。”</p>

姜止从前并未有得选择，即便回了家，也很少穿这般艳丽的衣服，她的皮肤本就白，这身更衬得她细润如脂，粉光若腻。</p>

姜止看向顾莨，点头道：“好。”</p>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直接回了房内。</p>

不多时，她从屋内出来。</p>

这次她换了身妆花缎玉锦罗裙，外披晕绫锦纱，清透如琉璃，似梦似幻。</p>

“殿下，满意了吗？”</p>

她抬起双臂，旋转了圈。</p>

顾莨的视线从她眼眸落到她的发间，她原本繁琐的发饰也变了，三千发丝只简单以两根缎带轻系，发间点缀毅朵玉兰花。</p>

“走吧。”顾莨道。</p>

午时正要跟上他们，姜止回头叫住她，“今日人多，我带书瑶去就好，你就在家等我们回来便好。”</p>

午时会意，听话停下脚步。</p>

上了马车，姜止的眼角眉梢都是喜意。</p>

顾莨在她身后进了车厢，见她眉眼愉悦，微微一笑，“高兴什么？”</p>

姜止朝旁边挪了挪，让他进到车厢深处。</p>

“平常我没什么机会出席宫宴，第一次参加，自然会有些兴奋。”</p>

“你倒是诚实。”顾莨在她对面坐下。</p>

“你的人对你忠心耿耿。”顾莨打趣道。</p>

姜止笑了笑道：“殿下的人不也是对你一心一意？”</p>

“一心一意可不是这样用的。”顾莨凑近道。</p>

顾莨哪里会听不出来姜止话里的反讽之意，只是他不明白，她为何还是如此的谨慎。</p>

良久，姜止笑了笑，“是我失礼啦，殿下莫错怪。”</p>

她朝顾莨微微低头，就在她抬起头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面上一僵。</p>

一股熟悉的疼痛从她的腹部传来，手心冒汗。</p>

姜止不自觉的并拢膝盖，额头上的冷汗隐隐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