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六伫立在人群里。</p>
他一席西装皮鞋，身边站着一个身着旗袍的女伴。</p>
看着缓缓驶来的飞机，张小六心情略有浮躁。</p>
他下野去欧洲。</p>
以为德意志会向他发出邀请，请他前往参加元首就职典礼。</p>
结果。</p>
在罗马等了近乎半个月，没能等到德意志官方的邀请。</p>
想约见马近山和苏秉文前往罗马一叙。</p>
只有苏秉文去了。</p>
后来。</p>
他才知道，叶安然以贵宾的身份，受邀前往德意志参加希特拉就职典礼。</p>
等到他落地沪城，看到不少人前来接机，心情甚好时，才发现他们是来迎接国民英雄叶安然的……</p>
和他张小六没有半毛钱的关系。</p>
他看着缓缓停下来的飞机。</p>
心情复杂。</p>
身为前任北平军事委员会委员长。</p>
他只能硬着头皮，和一众商贾等待叶安然下飞机。</p>
现场聚集了不少记者。</p>
张小六害怕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传出去他和叶安然不合的新闻。</p>
云梯展开。</p>
一阵清风吹进机舱。</p>
叶安然深吸一口气。</p>
走遍世界各地，最后，还是家乡的空气比较新鲜。</p>
他礼貌让出半个身子，“姐，请吧。”</p>
露娜嫣然一笑，她在一众记者和德意志领事的注目下，走下飞机。</p>
叶安然紧随其后。</p>
早就等待在飞机前的沪城市长，迫不及待地上前和他们握手。</p>
叶安然礼貌握手回应着。</p>
和上次不同。</p>
这次。</p>
脚盆鸡领事馆来了不少人。</p>
他们和露娜握手。</p>
同时和叶安然握手。</p>
只是，叶安然拒绝了。</p>
只剩脚盆鸡领事伫立在原地，尴尬地脚指头抠出一座蝗宫。</p>
叶安然对他们的殷勤。</p>
毫无兴趣。</p>
他们能来接机，是看在露娜和德意志的面子。</p>
因为德意志特使刚刚访问了脚盆鸡。</p>
叶安然走到杜月昇面前。</p>
“杜先生。”</p>
“叶副主席。”</p>
“欢迎回国。”</p>
杜月昇一身唐装，他握住叶安然的手，圆滑的脸上堆满了笑容。</p>
叶安然点点头。</p>
他随即走到财神爷面前。</p>
今天的“财神爷”，脸色欠佳。</p>
好似操劳过度，提不起什么精神。</p>
叶安然忍不住调侃道：</p>
“哥。”</p>
“欧洲一行，我咋看你气色，比出发前还差了点？”</p>
张小六板着脸。</p>
“你倒是龙精虎猛。”</p>
“那当然。”</p>
叶安然看向一边的妇人，嬉笑道：</p>
“我一个大小伙子，出去公干。”</p>
“哪像您啊！”</p>
“带着我这么漂亮的嫂子游山玩水，劳驾问一句，你腰还好吗？”</p>
张小六：……</p>
他身边的女人霎时花容失色，脸面殷红。</p>
女人抬头看了眼叶安然。</p>
哼！</p>
如此帅气。</p>
如此下流……</p>
张小六生气道：“臭小子，当着你嫂子面耍流氓是吧？”</p>
叶安然笑笑。</p>
他连忙面向肤白如玉的妇人，微微一礼，“嫂子好。”</p>
“叶兄弟好。”</p>
女人张小六的第三个夫人，赵媞。</p>
父亲在北洋政府期间，官至浙省交通次长。</p>
叶安然嘴角一掀，“哥，你可别在嫂子面前说我坏话。”</p>
“我以后还指望嫂子给包饺子呢！”</p>
“是吧嫂子？”</p>
赵媞莞尔一笑，“好，想吃饺子，随时来找嫂子。”</p>
张小六：“……”</p>
要不是当着众多记者和商贾的面。</p>
他今天非要追出叶安然二里地。</p>
短暂的会晤后。</p>
露娜和叶安然就此告别。</p>
她要前往德意志领事馆，安排德资企业入境的事情。</p>
和姐告别后。</p>
叶安然和马战海上了张小六的车。</p>
张小六坐在车里。</p>
他问东问西。</p>
对于海军第三舰队和温和战况，是一个字都没有提过。</p>
终于。</p>
叶安然忍不住看向马战海，“二哥。”</p>
马战海下意识的从内兜里，掏出张小六写下的保证书。</p>
叶安然接住保证书。</p>
他递给张小六，“少帅。”</p>
“温和我打下来了。”</p>
“军饷，金陵批了，你就不用操心了。”</p>
“但是吧……”</p>
“第三海军舰队剩下的八艘军舰，是不是得兑现了？”</p>
张小六：……</p>
他接住纸条。</p>
只感觉心口窝堵的厉害。</p>
“老实说，这八艘军舰是该给你的。”</p>
“但现在，沈鸿是这支海军的总司令。”</p>
“他现在又是琴岛市长。”</p>
“我现在又处于下野的状态，你叫我怎么给你批复？”</p>
张小六面露难色。</p>
借口找一大堆。</p>
他其实就是不想给。</p>
自从他溃败温和后。</p>
秘密调查了东北黑省守备军的军事实力。</p>
不调查的时候。</p>
他认为叶安然穷的只剩下当裤子了。</p>
调查完之后。</p>
他觉得叶安然富可敌国！</p>
他越想就越是觉得憋屈。</p>
张小六身边，叶安然表情平静，他算是看出来了。</p>
小六子去了一趟欧洲。</p>
回来长心眼了。</p>
他轻叹，“就是说，哥不想给了呗？”</p>
张小六急了。</p>
“这叫什么话？”</p>
“不信我到时候给沈鸿打电话！”</p>
叶安然点头，“好。”</p>
“只需要哥给沈鸿挂个电话，剩下的事情，就是我们哥俩的事情。”</p>
他是见坡就下。</p>
这个电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