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位渐渐下降。</p>

等路小堇快要撑不住时，水位才终于降到了台子下，她松开酸痛的手，落回台上。</p>

昨天剥的蛇肉已经被洗干净了。</p>

或者，已经被水里的那些东西吃掉了。</p>

“啊——！”</p>

痛苦，让路小堇的精神再次陷入崩溃。</p>

她死死抓着自己的头皮。</p>

“啊——！”</p>

她想要撕扯。</p>

毁掉。</p>

全都毁掉！</p>

她狰狞笑着，随手抓起一条水蛇，剥皮。</p>

满手温热的血，会让她感觉很舒服。</p>

等她回过神时，她已经剥了一地的水蛇。</p>

“啊——！”</p>

路小堇颤抖着满是血的手，揪着头皮，捂着脑袋。</p>

“冷静——”</p>

“求你了，冷静下来——”</p>

她疯狂念着静心诀。</p>

静心诀有用，但比起昨天，用处已经开始减弱了。</p>

折磨是叠加的，痛苦是叠加的。</p>

但静心诀却无法叠加。</p>

路小堇精神不太好了。</p>

她继续熬粥，继续吃东西，可眼睛却总似有似无地看着被自己剥了皮的蛇肉。</p>

想烤了。</p>

想全都烤了。</p>

最后，她还是烤了。</p>

“唔——”</p>

“好香——”</p>

蛇肉嫩，且香。</p>

或许是香的吧。</p>

路小堇厨艺并不好，烧出来的东西也并不好吃，只能说是熟了。</p>

但她却觉得，自己烤的蛇肉，美味得不像话。</p>

大约是假的。</p>

但真假已经不重要了。</p>

她真的快疯了。</p>

*</p>

被关进水牢的第三天。</p>

路小堇开始剥老鼠。</p>

血渍糊拉。</p>

还恶心。</p>

老鼠头恶心，老鼠皮毛更恶心。</p>

——一团黑红的毛球。</p>

“啊——！”</p>

路小堇清醒过来时，被恶心吐了。</p>

第四天，她继续无意识剥老鼠肉。</p>

第五天，她开始烤老鼠肉。</p>

等烤完老鼠肉，她清醒过来，再次恶心得吐了。</p>

“呕——”</p>

险些把胃里的酸水全吐出来。</p>

她为什么会烤这么恶心的东西！</p>

啊啊啊啊！</p>

她要疯了！</p>

第六天，她开始吃烤老鼠肉。</p>

老鼠肉，香。</p>

大约是香的吧？</p>

第七天，她开始生啃蛇肉。</p>

蛇肉好吃。</p>

嫩，滑。</p>

应该有寄生虫。</p>

她可能会死。</p>

但她自己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寄生虫。</p>

她啃的，应该不是自己的肉，吧？</p>

第八天，她继续啃生蛇肉。</p>

依旧好吃。</p>

但腻了。</p>

她开始想吃更多的东西了。</p>

第九天，她觉得老鼠肉生吃应该也很好吃。</p>

不是应该。</p>

是肯定很好吃。</p>

路小堇心动了。</p>

就在她抓着老鼠肉想往嘴里塞的时候，她又看到了那团头发。</p>

“水鬼？”</p>

越来越近。</p>

越来越近。</p>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一次，那团头发靠近她的速度似乎快了许多。</p>

“吱吱吱——”</p>

她手里的老鼠，趁着她愣神的功夫，逃走了。</p>

她暗道一声可惜，随即眼冒绿光地蹲到台子边，静静地等着水鬼。</p>

水鬼不是动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