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可不是小事,一旦发动战争,三年五载,可都要哀嚎遍野了。</p>
福顺儿小心地劝着,“您也不动气,刺杀这事不是楚皇干的,是太子,是太子……”</p>
陆淮安哪里听得他的话,把他扔下就撵了出去,“滚滚滚,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学得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p>
福顺儿哪里敢再说,灰头土脸地领了旨意下去。</p>
不过出兵这事,陆淮安还不至于冲动至此,他早已经思量许久。不过今日一个由头,他真的有些坐不住了。</p>
大楚,慈宁宫。</p>
楚河依偎在皇太后身上,说着些体己话。老人家年岁也大了,年轻那会子的锋芒全都消失殆尽,此时此刻也只有祖母的慈爱。</p>
她向来偏重楚河,那些个浑小子从来没哄得她如此开心过。</p>
老人家拉过她,看着楚河身上那些还未好全的伤疤又起了叹息,“没想到太子那混账东西,真要对亲兄弟下死手,是被什么东西给蒙蔽了心肝啊。”</p>
楚河低头替她捶腿,笑得良顺,却不答话。</p>
“要说让权势蒙了心肝,哀家却说那金銮宝座并不是那么让人舒心,那是天下最孤独的地方啊!”皇太后似不经意地睨了楚河一眼,只一眼便看透了她的所有心思,“父母兄弟,血缘情深,有时候在争抢算计的时候真的不那么重要。可在那里一旦坐的时间久了,慢慢体味到,才想起来这些年的后悔。”</p>
她语重心长地说:“哀家今天说这些,不是让你动摇,而是怕你多年后后悔。”</p>
“您都知道了。”楚河抬起头来看皇祖母。</p>
皇太后轻轻敲她的头,露出点点笑意,“你们真当我老糊涂了不成,什么都瞒我。到底是自己儿子孙儿,再了解不过了。你们那别扭的性子,真像是爷俩儿。就因为这里解不开的心结,一闹就是十几年,偏偏谁也不肯让出第一步。”</p>
皇太后笑意更浓,“你瞧,现在都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p>
楚河脸一黑,但还是顺着她说下去,“可您知道孙儿这女扮男装的尴尬身份,难道还要娶一帮男宠回家啊。”</p>
皇太后恍然也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对对对,是哀家忘了,等过两日哀家就去找楚行健去要道旨意,不能白白委屈了我的孙儿这么多年。”</p>
这事有皇太后出面,到时楚河称帝也少了一分麻烦。她本来心下高兴,结果皇太后继续唠叨着,吓得她赶紧行礼告辞。</p>
“哀家瞧着那左相沈子枫气韵不凡,你们从小玩到大的感情,算得上青梅竹马。两个人若是有心人,就赶紧成婚算了,哀家还指望子孙满堂,享天伦之乐呢……哎,孙儿,你别着急走啊……”</p>
每日来给您请安的人都快排到宫殿外去了,还想在自己这里着急什么子孙满堂。楚河一边想一边往出走,想想皇祖母非要给自己和自己最好的兄弟指婚,就浑身不舒服。</p>
这边正想着,抬头差点撞进沈子枫怀里。楚河连忙后退了几步,一脸尴尬地望着沈子枫。她该怎么告诉阿南,太后极力促成他们婚事的事。</p>
另一边的沈子枫看上去笑得云淡风轻,实则肚子里也有九曲十八弯。他知道楚河刚从慈宁宫出来,太后对她说了什么,他甚至比楚河更清楚。因为在楚河不知道的那些日子里,沈子枫三天两头地跑去慈宁宫,暗示自己气韵不凡的同时,也暗示了自己同楚河青梅竹马的感情。</p>
皇太后自然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应下这件事,说她保证帮忙说成。结果就变成了楚河每次都又红又黑一张脸跑出慈宁宫。</p>
说来沈子枫也是有些心虚的,他干咳了一声,看着宫道旁栽的桃杏,说:“你瞧这花今年开得多好。”</p>
“是是是。”楚河当然不清楚他要做什么。</p>
“我……我此番进宫是要去见一个人,要不要同我一起去。”沈子枫只尴尬了一会子,很快便想起来了正经事。</p>
“知秋思?”楚河挑眉,“那便一道去吧,正好我也想见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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