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他心里是很感恩的。</p>

落得这样一个结局，他不怪二哥。</p>

是娘亲太不安分。</p>

她现在能去谋害太后，将来就能去谋害皇帝，甚至是再一次谋害二嫂。</p>

二哥不愿意拿自己在意的人去赌，他心里能够理解。想到这里，他神情低落地开口道：“父亲说……娘亲是咎由自取，我虽然有些难过他这样评价娘亲，可我心里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p>

娘亲身上甚至还背着谋杀皇长子的罪孽。</p>

说句不好听的，太后娘娘和陛下没有将他顾家满门抄斩，已经算是得上很仁慈了。</p>

顾安域默然。</p>

他倒是没想到，他那个爹会那样评价自己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妻子。</p>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他向来是个善于趋利避害的人。</p>

当年他为了权势选择了萧泠月，如今他又为了权势放弃了萧泠月，只能说天道轮回，报应不爽。</p>

想了想，顾安域开口问道：“安然，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p>

顾安然苦笑道：“大概……会回凤凰山去吧？我在那里生活了好几年，已经习惯了。”</p>

最重要的是，那个地方……离他心里的那个人很近。</p>

虽然他这辈子都没有希望再走近她一步了，可是能够离得近一点，总比完全看不到要来得强吧？</p>

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再看到自己。</p>

顾安域听了，点点头道：“也好，离京城远一些挺好的。”</p>

顾望唯利是图，顾安澜柔懦寡断，两个人都算不上是特别靠谱的人。</p>

顾家将来能走到哪一步，还未可知，安然若是能离开这个是非圈子，那真是再好不过了。</p>

蒋清漓在一旁插话道：“顾家有文馨在，安然你也不用太担忧了。”</p>

顾安然愣了一瞬。二嫂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暗示他可以向杨氏嫂嫂靠拢？</p>

蒋清漓笑了一下，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p>

她是不愿意管顾家的任何闲事的，可顾家有文馨，有安然，她也不至于盼望着它把自己给作没了。</p>

顾安然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家里的两位嫂子。</p>

对大哥的这两位夫人，他了解得都不太多。</p>

但仅从表面上来看，的确是杨氏嫂嫂更端庄明理些，不像蒋氏嫂嫂，看着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p>

尤其这次筹备母亲的葬礼，她看起来有几分刻意的积极，生生给人一种很别扭的感觉。</p>

想了一会儿，他迟疑着开口道：“可是……杨氏嫂嫂这次都没有回来……”</p>

虽然有父亲的话在前，可若是真心看重夫家的女子，至少也会做一做表面的工作的。</p>

可她没有。</p>

这只能说明，她并没有多看重他大哥，整个顾家在她心里，恐怕也没什么分量。</p>

蒋清漓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她的孩子姓顾，她的夫君也姓顾，她自然是希望顾家好的。”</p>

不管多独立能干，在这个世道上，若是一个女人没有了夫家，一个孩子没有了父族，那就会活得异常艰难。</p>

要不然的话，她娘亲当初又为何会选择回到蒋府呢？</p>

还不是为了让他们三兄妹能有一个名义上的家。</p>

顾安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p>

二嫂说得对，不管杨氏嫂嫂心里到底有什么想法，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顾家土崩瓦解的。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p>

他对顾家最高的期盼，就是能维持住一个表面上的家，不要等他下一次回来的时候，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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