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搂着楚枝，右手挥着鞭子，一向空旷的心似是被什么填满，甜滋滋的，像是要溢出来。</p>

他一路拿着腰牌，直接将楚枝带到城西去了。</p>

西市过去便是一片舞乐坊，此时歌舞升平，欢声笑语，好不热闹。</p>

韩湛将人带上城楼，并排坐在墙头上。</p>

才道：“每年除夕夜这里都会有不少舞乐表演，各种各样的美人儿衣袂飘飘，映衬着火树银花，整个夜空都被照亮了。”</p>

他说罢从怀里掏出两个纸包，一块里面包的是玫瑰糕，一块里面包的是叫花鸡。</p>

“我听说你最爱吃玫瑰糕，这是今夜宫里赐下来的，还有这叫花鸡，也很好吃，你尝尝。”</p>

说罢将两个纸包递到楚枝面前，少年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藏着些许期待。</p>

楚枝伸手撕下一块鸡肉，鲜嫩**，没有丝毫油腻还透着青莲的芬芳，楚枝不禁弯了眉眼：“好吃！”</p>

见她喜欢，韩湛一双桃花眼灿若星辰：“好吃你就多吃点。”</p>

“好。”</p>

怕楚枝冷，韩湛将纸包往楚枝手里一塞：“你拿着！”</p>

随手解下自己的赤色大氅披在楚枝身上，到底是十六岁的男儿，身量比楚枝高，竟将她裹得严严实实。</p>

“你……”</p>

“别说话！快瞧！”</p>

不待楚枝开口，韩湛就打断了她的话，指着对面。</p>

下一秒，夜空升起一朵又一朵的绽开的烟花，绚丽夺目，光彩耀人，映衬的半个长安城都亮了。“好美啊！”</p>

楚枝的侧脸在烟花下光影明灭，莹如白玉的肌肤上蒙了一层皓月光辉，樱红小口娇嫩柔软，眉如远山，如水的眸子里映着灿烂烟花，煞是迷人，小脸在红色大氅下愈发光艳照人。</p>

韩湛静静地瞧着她的侧脸，只觉得世上再没有比楚枝好看的了。</p>

缓缓笑道，“是啊，好美啊！”</p>

那夜，楚枝瞧了大半个时辰的火树银花，韩湛则在一旁屈起腿支着肘托腮，看了大半个时辰的楚枝。</p>

期间楚枝回头，见韩湛望着他眉眼含笑，不禁问道：“你不看烟花，瞧我作甚？”</p>

韩湛道：“我有些不明白，一个烟花而已，就叫你这般欢喜，也忒没出息了些。”</p>

心里却想着：她既这般喜欢看，下次多带她出来。楚枝也不怕他笑话：“当烟花在夜空炸开的一瞬间，有种盛世如画，岁月静好，祥和永固的感觉，多美好啊！”</p>

前世打了胜仗，边关的百姓们都会点了烟花来庆祝。</p>

一堆堆燃起的篝火照亮每个将士喜悦的脸庞，梳着小辫的少女们捧着祝捷酒高唱赞歌，和将士们共舞，牙牙学语的孩童脚步蹒跚，拍着小手，那是生命的声音。</p>

那会儿楚枝就在想，愿有朝一日，能叫烟火照亮整个大梁的上空，不再有硝烟弥漫，将士惨死，生灵涂炭。</p>

“韩湛。”楚枝突然道，“若是将来有了战乱，我想上阵杀敌，去保护脚下的土地，和这满目山河，以及大梁的百姓们。”</p>

楚枝说这话的时候，眼底迸发出韩湛看不懂的光，坚毅隐忍，决绝坚定，却又明亮如太阳。照的韩湛几欲睁不开眼。</p>

他的手渐渐抚上胸口，不知道为何，这一次除了心跳的更快，还像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流和莫名情绪涌了上来。</p>

先是冒了个头，像个小火苗，最后变成千丝万缕，纠缠在一起，几欲将他吞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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