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北啸郡，下一城……”</p>

萧必安声色清冷地说着，子书岁的视线随着他手指的线路而移动，原来这一条线路所经过的城池，都有他萧氏的人。</p>

故而，他才敢这么着急谋逆，又这么笃定，萧氏能在谋逆中立下首功。</p>

按照他的路线和计划，若是没有意外的变故，至少在谢氏军队入京以前，几乎可以是零伤亡。</p>

可这世上总会有意外出现，子书岁忍不住问道：“若是，中间出现阻碍了呢？”</p>

比如，鸿门宴没能顺利拿下知府和总兵，再比如，谢氏军队进城时，被相邻郡县察觉上报，提前让燕京得知谢氏进攻。</p>

“若是遇阻，”萧必安顿了顿，望着少女的眼透着温情，言语却是不近人情，“那只能死点人了。”</p>

子书岁默了默，也自知伤亡无法避免，只不过是想尽办法减少伤害罢了。</p>

不过……</p>

子书岁突然想起了那道空头圣旨，那道她原本不想拿出来的圣旨。</p>

因为那圣旨，是外祖父在纠结之下，最终还是选择留给她母亲的保命符，皇帝向来是不敢轻信于人的，可最终先帝还是选择留下那道圣旨，那是一个皇帝对女儿的真心。</p>

若子书岁以先帝名义谋反，便是辜负了外祖父对她母亲的一腔慈爱之心。</p>

可她若不用，恐怕死伤会更惨重。</p>

子书岁的纠结与沉默，落在萧必安的眼里，以为她是在为即将要死去的军士而伤心。</p>

萧必安向来是不会怜惜小卒的，只要能达到目的，死多少人，只是个数字罢了。</p>

成王败寇，自古以来哪个开国皇帝不是踩着一众尸骨上位的？</p>

可萧必安知道眼前之人和他不同，他也不敢以自己昔日的想法而去劝诫她，只好拍拍她的肩，违心道：“不会有那么多意外。”</p>

“萧必安，”子书岁抬头，“你可能找到嵇太后与郑阁老通奸的证据？”</p>

信息量太大，萧必安眸中闪过惊诧之色，变幻不定，“可以伪造。”</p>

闻言，子书岁便知他是误会自己要污蔑太后，当即认真地解释，“不是伪造，而是真的证据，他们真的有染，如今皇位上的，也并非先帝子嗣，他根本不是我亲舅舅。”</p>

光靠夏太医那张遗书，实在不够看，还不足以当做证实皇帝血脉的证据。</p>

子书岁神色不似作假，萧必安略起波澜的情绪慢慢安定，他平静地问，“倘若我是你，恐怕是等不到今日谋反了。”</p>

明知这皇位上血脉有假，还能任其稳坐皇位十数年？</p>

“我也是近几日才得知的，”子书岁叹了叹，“多年前的证据，现在要找，恐怕也难。”</p>

最终她还是放弃了原则，“实在不行的话，伪造也行，做的逼真一点。”</p>

她似无奈妥协般的口吻，让萧必安忍不住发出一声哼笑。</p>

他的笑，让子书岁诧异望去，“你笑什么？”</p>

萧必安故作无意地摇头，“我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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