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大厅。</p>

张浩渠双手负背，站在大门前，望着黑沉沉的天空，脸色异常平静，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p>

张然就站在他的身后，正来回踱步，有些抓耳挠腮，片刻才终于忍不住地问道：“爹，沈晗靠谱吗？”</p>

“他？匹夫之勇罢了！”</p>

提到沈晗，张浩渠不屑一笑：“除了狠辣果决，他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不过……”</p>

说到这里，张浩渠的嘴角忽然有些阴险起来：“正是他的匹夫之勇，帮助我解决了这些年我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p>

张然愣了一下，瞪大双眼道：“难道……爹一早就有杀人灭口的想法，这一次，只是借沈晗的手？”</p>

张浩渠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道：“不错，吴老大这蠢货，十几年来运货的人，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这是会出大问题的。</p>

“十年前，我就建议他一年杀一批，只不过他不愿意，他不愿意，我就不能替他把事情干了，而沈晗插手，就是一个契机。</p>

“当然，如果沈晗敢把吴老大也杀了，然后想方设法的杀我，我倒是会高看他几眼。</p>

“可惜，他虽然疯了，却还疯得不够彻底，还有理智，这样的人，其实是最没用的，因为，他很有可能会把事情，做得不上不下。”</p>

张然的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愣愣地看着张浩渠：“所以父亲的意思是……他没做完的事情，父亲帮他做？”</p>

张浩渠无奈一叹：“失去了先机了！沈晗这蠢货连范询这样的白痴都杀了，结果刺激到了吴老大，导致吴老大惊了，我的人没办法下手。</p>

“否则，吴老大现在就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p>

“好在，除了这件事，其他事情沈晗做得还算彻底。”</p>

张然听到这话，不由满心震撼，他一直以为沈晗的出现，把父亲弄得非常被动，现在才发现，其实真正掌控着这一切的，是父亲。</p>

沈晗在前面杀人，处理证据，父亲看似被孤立了，其实，他是躲在暗处，查缺补漏，如果沈晗做的不彻底，他就会补刀。</p>

而所有的锅，都会是沈晗来背。</p>

想到这些，张然不由对张浩渠佩服不已：“父亲高明！”</p>

“现在，就差一个变量了。”</p>

张浩渠没有理会儿子的恭维，脸色变得冷冽下来：“唐安肯定见到了当晚的交易，只是老夫英明一世，竟被这家伙装傻糊弄过去了……好在，现在只要杀了他，这件案子，也算是结束了。”</p>

张然听到父亲的话，立即笑道：“父亲放心，且不说他今晚能不能在沈晗的屠刀下活下来，就算活下来了，他也没几天好活了。</p>

“文宰相的孙儿文兴礼，明日一早就能抵达临安，他对霍思思情有独钟，是不允许任何人染指霍思思的。</p>

“所以，他如果知道霍思思让唐安留宿了花船，别说是唐安，恐怕是唐家，也必死无疑！”</p>

张浩渠闻言，回头看了张然一眼，抚须道：“借刀杀人吗？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听说文宰相极为疼爱这个孙子，那就有点意思了。”</p>

“如果你是想要杀文兴礼的话，我劝你最好断了这个念头。”</p>

张浩渠话音刚落，沈晗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p>

他抬头望去，只见沈晗带着两个心腹走进院门，指尖转着折扇，嘴角还带着一抹不屑的笑容。</p>

“沈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p>

张浩渠老眼微眯，主动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