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中，彩姨娘靠在思安身上，右手一直抵着心口，闭着眼睛一脸痛苦状。</p>

好一会儿，彩姨娘才缓了过来，看了一眼方卿婉，她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少女面前，很是虔诚地跪下。</p>

“二小姐，求求你……求求你帮我杀了他，以后，彩儿给你当牛做马，万死不辞。”</p>

刚刚在柴房看到那男人的那一刻，彩姨娘眼前一黑，觉得自己天都塌了，那噩梦般的经历又一次展现在她眼前。胃里翻江倒海，是恶心，更是恐惧。</p>

她知道，方卿婉既然抓住了那男人，就一定能对付他，而她现在只想让那男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别说不要肚子里的孩子了，便是要她的命她也愿意。</p>

“杀他？可以，”方卿婉撇撇嘴，“不过……”</p>

她看了眼彩姨娘的肚子，彩姨娘立即会意道：“我听二小姐的话，我会自己解决，只是希望二小姐……不要让二老爷知道，这孩子不是……”她抿了抿嘴，咬牙说出了心中最后一点担心和犹豫。</p>

方卿婉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子，说实在的，在了解到她的身世后，方卿婉真心觉得她挺可怜的，彩姨娘如今之所以到了这番境地，也非她自己所愿。</p>

不过若非调查清楚知道了她是什么样的女子，方卿婉也不会真的帮她，更不会让她能继续留在相府。</p>

虽然里面有一部分自己的计划，但多少，她还是愿意给这女子留条活路。</p>

“若我想让二老爷知道，那早就让他知道了，放心吧，”方卿婉道：“我不仅不会让他知道，而且我不会让你白白丢了孩子，我听说二夫人趁着二老爷不在府上的时候，几次三番找你麻烦，是吗？”</p>

“……”彩姨娘没有说话，一双泪眼看着方卿婉，不置可否。</p>

“你想不想，能借机除掉这样一个难惹的主儿，你现在还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怀上相府的子嗣，但若二夫人一直压着你，想必你即使生出儿子，孩子之后的生活也不会太顺利，甚至会被多方面打压，毕竟，二房……可还有一个嫡子啊。”</p>

看着方卿婉并非在说笑的表情，彩姨娘问道：“二小姐为何……”</p>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方卿婉一脸严厉道：“人若害我，我必，斩草除根。”</p>

“我明白了二小姐。”彩姨娘跪在地上，深深地朝着方卿婉磕了一头，“二小姐说怎么做，我便怎么做。”</p>

原本就是自己欠了方卿婉的人情，现在她还能帮自己趁机扳倒二夫人，一开始的慌张、恐惧，此时已完全消失了。</p>

她知道，自己好好跟着眼前这个二小姐，往后定能在这相府站住脚跟。</p>

“好，你先起来，”方卿婉继续道：“你放心，柴房中的那个男人，过了今晚，你便永远也见不到他了。”</p>

“至于后面该怎么做，等过几天，你等我的消息，记住，不要想着那男人消失，你便无所谓，有了些不该有的小心思，你知道的，我能帮你，同样也能要……”</p>

“扑通”一声，刚站起来的彩姨娘又一次跪在地上，很是诚恳道：“小姐放心，彩儿说过，以后定为小姐当牛做马，断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心思。”</p>

眼前的少女实在太吓人了，彩姨娘的心止不住地跳动，连手指也在微微颤抖，她现在只为孟子蓁叹息，别说想要算计眼前的女子，若被她盯上，那下场都是她想都不敢想的。</p>

五日后，丫鬟说开春的衣服送到了，方卿婉看完之后，便派人分别送到各个院子中。最近天气转暖，京城的风都温和了起来，看了看院中的树也发了新芽。</p>

方卿婉倚在门口，微微一笑，轻轻道：“不错，正是适合复仇的时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