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李姝菀又叫人支起炉子，慢慢悠悠煮了壶茶喝。</p>

李奉渊看她磨磨蹭蹭，猜到她不想和自己一同出门，喝了她一口茶便先行离开了。</p>

李姝菀的确不想和他同路，等他出了门，她才乘马车去书坊。</p>

李姝菀到书坊时，杨家的马车已停在书坊外，看来杨惊春已经到了。</p>

刘二将马车停在杨家的马车后，李姝菀下了马车，想了想，同刘二道：“不用跟着，就在这里等我吧。”</p>

刘二一听，立马摇头：“不行，小姐。”</p>

刘二跟了李姝菀多年，数次护她周全，李姝菀心里很信任他。</p>

她以为刘二不放心，笑着道：“我就在书坊，不去别处，不会有事的。”</p>

刘二得她保证，还是没松口，他面色为难地看着她，挠了挠头发：“可是出门前侯爷特意和我说了，让我跟着小姐。”</p>

李姝菀闻言一愣。今早李奉渊出门前一直在东厢与她待着，赖着喝了她一杯茶才走，不知道他是何时背着她和刘二说的这话。</p>

李姝菀如今已不是无力自保的小姑娘。青天白日，皇城脚下，毫无危险之地，她不需要刘二无时无刻地相护左右。</p>

李奉渊让刘二跟着她，多半是有其他吩咐。</p>

她稍稍敛了笑，问道：“他还与你说什么了？”</p>

刘二道：“也没说别的，侯爷说书坊雅俗皆售，除了卖诗赋画作，也偷卖些情词艳曲，难免有别有用心之人混在书坊，叫我注意着些。”</p>

李姝菀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既如此，那就跟着吧。”</p>

可等她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刘二，疑惑道：“城中兴起这类淫艳词诗也就是近两年的事，他才回望京，是如何知道的？”</p>

刘二不明白李姝菀为何突然这么问，他茫然地摇头：“我没问，估计侯爷也是听别人说的吧。”</p>

李姝菀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不知信没信。</p>

西北战事结束，将士大多揣着军饷还乡耕种，还有一些留守边疆或调派去往各地，只部分精兵回了望京。</p>

将士才打了胜仗，这些日军中休假，营里没几个人。</p>

不用练兵，也不用打仗，李奉渊到了军营，摸清了军中基本情况，便闲得没了事做。</p>

他步出军营，在辕门处碰上下了朝的杨修禅。</p>

杨修禅驾马而来，见到他，立刻高声唤道：“奉渊！”</p>

李奉渊侧目看去，马上的杨修禅满面笑意，一身官服都没来得及脱。</p>

昨夜宴上杨修禅被祈宁缠住脱不开身，李奉渊见过太子便离了宴回去寻李姝菀了，二人未能得见。</p>

李奉渊此刻见到杨修禅，亦觉欣喜。</p>

他迎上前去，杨修禅翻身下马，一把抱住他，又恨又喜地道：“你小子！五年说不回就不回！真是好硬的心肠！”</p>

李奉渊也笑：“这不是回来了。”</p>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杨修禅说着，热切地拍了拍他的背：“走！说好了一起喝酒！今日明月楼，我请客！不醉不归！”</p>

不料他这几巴掌拍下去，李奉渊身体忽然僵了一下，随后缓缓放松下来，伸手推他：“别拍。”</p>

杨修禅一愣，意识到什么，立马松开他，拧眉上下打量着他，紧张道：“怎么，身上有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