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渊于是又将头转了回去。他回道:“在我房中的柜子里放着——”</p>
话没说完,郎中忽然拿刀沿着他的伤处快速而迅疾地割下了一块腐脓的烂肉。</p>
剧痛猛然从背后传来,天灵盖都发起麻,李奉渊一时未察,咬牙痛哼了一声。</p>
他缓了一息,忍下痛楚,又和李姝菀道:“……是一只巴掌大的青瓷罐。”</p>
他语气听起来并不痛苦,反而平静得很,显然十分吃得痛。</p>
可李姝菀闻道屋内淡淡的血腥气,还是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手掌。</p>
她动了动唇,打算叫柳素去取。但想起李奉渊不喜欢旁人动他东西,犹豫片刻,起身出门,自己往西厢去了。</p>
西厢门关着。李姝菀推门而入,进了李奉渊的寝间,拉开墙边的高柜,就见隔层上立着四五瓶伤药。</p>
她拿起李奉渊所说的青瓷罐,正准备离开,却忽然被柜中半开的的抽屉上吸引了注意。</p>
抽屉里放着两只大小近似的木盒子,李姝菀看着那两只比信封大不了多少的木盒,猜到什么,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盒子打开了。</p>
果不其然,两只木盒里都装着信,左侧盒子里的信封泛黄,已有些年头。</p>
李姝菀看着最上面一封所写的“吾儿二十岁亲启”的字,知道这些信是洛风鸢写给他的。</p>
而另一只盒子里的信上则封封都写着“李奉渊亲启”。</p>
李姝菀认得这字迹。这是她的字迹。</p>
厚厚一叠信,整整五年时光,她写给他的所有的信都在此处,对他所有的思念和担忧也都在这窄小的一只盒子里。</p>
每一封信都有打开过的痕迹。</p>
他全都看过。</p>
但一封都没有回。</p>
李姝菀定定看着这些信,仿佛看见了曾经伏案桌前斟酌着一字一句给他书信的自己,又似乎看到了在西北的黄沙里一字一句读信的他。</p>
一阵轻风拂过窗扇,发出轻响,李姝菀惊醒过来,眼睛忽然有些热。</p>
她盖上木盒,想将自己写下的信全都带走,可当拿起沉甸甸的木盒,她又犹豫起来。</p>
他将她写给他的信都保管得很好。</p>
李姝菀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将盒子放了回去,她推进抽屉,关上柜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带着药回了东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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