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菀记着要给李奉渊换药，梳洗之后，便去了西厢。</p>

西厢的房门大开着，仆从进进出出，正忙着打扫。</p>

李姝菀以为李奉渊在房中，到了后却不见他的人影。</p>

眼下还早，不到上值的时辰。他身上有伤，又不能练武，不知道去了何处。</p>

李姝菀看了眼书房，见书房也闭着门，问房内的奴仆：“侯爷呢？”</p>

奴仆道：“回小姐，侯爷一早就出去了。”</p>

内室里，盯着下人忙活的宋静听见门口的谈话声，走了出来。</p>

他看见李姝菀站在门口，有些奇怪：“小姐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待会儿可是要出门？”</p>

李姝菀浅笑着唤了声“宋叔”，回道：“睡不着，便起了。”</p>

她问宋静：“宋叔知道侯爷去哪了吗？”</p>

这府里上上下下，哪方院子的松树上有几只松鼠宋静都一一叫得出名字，他一早来西厢时没见到李奉渊人，便问了下人，得知李奉渊往停雀湖去了。</p>

宋静猜他应当是去了祠堂，便去看了看，果不其然见他在那儿。</p>

李奉渊幼时拜祖先，宋静不放心，常在一旁陪着。</p>

他自小话少，拜祖先也不怎么说话，点三炷香，叩三个头，既不念念叨叨，也不闭眼在心里求一求先祖庇佑，安安静静拜完就离开。</p>

但今早宋静去祠堂的时候，却听见李奉渊跪在那儿半晌没起来，在求什么。</p>

他神色虔诚，眉心皱着，仿佛做了什么愧疚事，正求祖先宽宥。</p>

不过这些都是宋静的猜测，他并未告诉李姝菀，只道：“侯爷去祠堂祭拜先祖了，过会儿兴许便回来了。小姐找侯爷可是有急事？要不要老奴让人去请侯爷回来。”</p>

李姝菀摇头：“不用，等他回来我再来吧。”</p>

他在边关受了那么多的伤，吃了不少的苦，应该有很多话要和爹娘说。</p>

宋静道：“好，那等待会儿侯爷回来，老奴让人来知会您。”</p>

李姝菀点点头，准备离开，刚转过身，没想就看见李奉渊的身影穿过院门回来了。</p>

他脚下本朝着东厢去，瞥见李姝菀在西厢外，顿了一瞬，脚下转了个弯，朝着她走了过来。</p>

宋静笑了笑：“真是赶巧了。”</p>

李奉渊停在李姝菀跟前，目光扫过她耳垂上戴着的红玉耳坠，不知想到了什么，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轻捻了捻。</p>

李姝菀正要开口，却听李奉渊率先道：“没睡好？”</p>

她闻言一愣：“你如何知道？”</p>

李奉渊仔细看着她的面容，道：“看着面色不好。”</p>

她妆容精致，面上扫了淡淡的桃色脂粉，唇上涂了润红的口脂，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她面色不好。</p>

倒是他昨晚梦后，半宿都没睡着，他不像李姝菀有脂粉可敷面，此刻眼下显出抹淡淡的青黑色，比她更像是没得好觉的人。</p>

李姝菀有些奇怪，但没多问。只当他和宋静一样，看她起得早，猜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