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菀陪着杨炳酒过三巡,听说她在这儿的杨惊春过来寻人。</p>
杨炳年纪大了,话也多,一口酒喝完跟着一大段唠叨,念叨完李奉渊的婚事,又把话头扯到李姝菀身上,说的也还是婚姻大事。</p>
杨惊春平日在家被杨炳念得耳朵起茧子,深知自己爷爷那张嘴有多磨人。</p>
她匆匆赶来,看见脱不开身的李姝菀,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人拉走了。</p>
酒桌上,呼吸间都是辛辣的浊酒气,离了席,李姝菀总算能稍微喘口新鲜气。</p>
杨惊春凑近闻了闻她满身酒气,皱了下鼻子:“你喝了多少?”</p>
李奉渊给她倒的茶多,酒少,没让她多饮。李姝菀道:“没多少,仅仅三两杯,只是那酒太烈,我从没喝过这么烈的酒,你再来晚些,我兴许就得醉倒在那儿了。”</p>
“是我之错。”杨惊春道:“我方才去园中找你,听见沈回说你去找奉渊哥哥,一猜就知道你被老头子拉着在念话,立马就赶了过来。”</p>
李姝菀本来与沈回说去去就回,没想撂下他小半时辰,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问道:“沈回还在玩传酒令吗?”</p>
杨惊春道:“没,我爹请来个杂耍班子,我让他帮我们看了两个好座儿,他正等着呢。”</p>
“倒是好久没看过杂耍了。”李姝菀来了兴致,她抬起手臂闻了闻:“不过我身上酒气好重,想换身衣裳。”</p>
“不换了,估计杂耍已经开场了,去晚了座就被别人抢了。”杨惊春拉着她快步往园中去,提议道:“沈回身上不是常带着花茶香包吗?待会儿让他分你些佩在身上,便闻不到了。”</p>
李姝菀想了想,微微颔首:“也好。”</p>
台上艺人耍过两场好戏,李奉渊也终于陪杨炳喝尽了兴。</p>
杨炳大醉,闹着要耍大刀,杨修禅怕他伤了老腰,和李奉渊搀着他回房休息了。</p>
二人循着热闹声一同来到花园中,高台上杂耍班子的戏正耍得火热。</p>
一位身强体壮的中年男人赤膊上阵,双手各执一只巨大的铁圈火球,正伦圆了胳膊画圈飞甩。</p>
铁球舞动生风,球中点点火星飞溅而出,又迅速消散,宛如烧灼的繁星生生灭灭,好看得紧。</p>
台下宾客满座,抚掌叫好。李奉渊眼尖,望见宾客间坐着的李姝菀与杨惊春,二人亦看得兴味盎然。</p>
飞溅的火星灼热明亮,有些甩到了台下,李姝菀似有些怕,抬袖遮住半张脸,但面上却笑着,难得见如此欢喜。</p>
李奉渊见她高兴,自己也情不自禁地轻轻勾起了唇角,他抱臂靠在桃树下,含笑看着她。</p>
忽然,身边传来“呕”的一声。杨修禅扶着他靠着的桃树,弯腰背对人群吐了个昏天暗地。</p>
李奉渊怕脏了靴,往旁挪了一小步,伸长了手替他拍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