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渊丢下气话,夺门便出。</p>
李姝菀坐在榻上,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神色有些怔忡,似乎没料到他会是如此反应。</p>
沈回家在宥阳,距望京千里,李奉渊如何此刻前去提亲。</p>
然而李姝菀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又觉得以李奉渊的脾性,他若气上心头,便是立即快马出城门南下也不无可能。</p>
李姝菀望着大开的房门,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她听着门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站起了身,似想追出门去拦他。</p>
然而不等她动作,那远去的脚步声在完全消失之前,又逐渐变得清晰。</p>
李姝菀动作稍顿,又坐了回去。她抬眸看着门口,离开的李奉渊突然折返而归,出现在了房门前,外界霞光黯然,将尽的天光照在他背后,微弱、但又不甘,宛如他即将熄灭的心火。</p>
李姝菀的眼睫轻轻颤了一颤,在见到他的身影后,心中陡然镇定了下来。</p>
她微微仰着头,眼睛里还带着湿润的泪,嘴上却道:“为何回来?不是要去提亲?”</p>
李奉渊没有回答,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孤注一掷的决心,径直阔步朝她走来。</p>
高大的身躯迫近,停在她面前,随即毫无征兆地俯身而下。</p>
凛冽的气势如同铜墙铁壁将李姝菀包裹其中,她怔了怔,下意识往后缩,但李奉渊却又抬手揽上了她的腰。</p>
她避无可避,只能看他:“又要做什……!”</p>
李奉渊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只是拥住她,而后在她惊讶的眼神中,沉默而坚定地吻了下来。</p>
这是一个深刻而用力的吻,炽热的唇瓣紧紧贴在一起,湿润的呼吸相融难分。</p>
李姝菀睁大了眼睛,无意识捏紧了榻沿。一时之间,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感触。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只有唇上灼热急躁的呼吸,和眼前人饱满痛苦的吻意。</p>
李奉渊吻得疯狠,如同发泄,令她有些难以承受,呼吸顿时乱成了一团。</p>
些许窒息感传来,她本能地想要躲闪逃避,可脑袋才稍往后退了些许,李奉渊便蓦然抬手掌住她的后颈,迫使她仰起了脸庞,承受着她的吻。</p>
坚硬的牙齿撕咬着她嫩润的唇,痛得她嘤咛出声,但下一刻,又被他堵住口舌,将所有的声音全吞了进去。</p>
他没有闭眼,而是一直看着李姝菀讶异而漂亮的眼睛,似要从中望进她的心底,看清这世间她最在乎的人究竟是谁。</p>
幸而那眼中没有厌恶。</p>
潮红徐徐蔓上李姝菀的双颊,她张着嘴想要呼吸,却只是被他趁机吻得更深。</p>
泪水盈入眼眶,李姝菀抓着李奉渊的衣襟,有些难受地眨了眨眼。她看见他的眼底也有泪,看到其中无法藏匿的痛苦。</p>
在这吻里,她忽然轻轻扯动了下嘴角,露出一个难以辨别的、极浅淡的笑意。</p>
李奉渊没有发现。</p>
她未再闪避,就这么仰着头,堪称温顺地接受着他的吻。</p>
夜风浮涌,鼓动门窗。久到唇瓣几乎失去知觉,李奉渊才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p>
他轻而又轻地碰了下她被咬得发肿的唇瓣,依依不舍地与之分离。</p>
李姝菀神色已有些迷离,她的唇上满是莹亮的水色,鲜红的血从她唇上溢出,那是李奉渊留下的伤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