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再度醒来，不知又过了多久。</p>

他睁眼时，已身处于商人的营帐中。</p>

帐中除了他，只有一位七八岁大的男孩守在一旁。</p>

男孩穿得单薄，面容似齐国人又似异族，他见男人睁开眼，立马跑了出去通知他人。</p>

男人勉强支撑着坐起身来，他侧耳仔细听着帐外的动静，听见了细雨敲在帐面的声响。</p>

片刻后，一位异族中年商人踩着雨声入内，没走近，只站在门口仔细打量着男人。</p>

探究的目光一寸寸扫过男人身上未经处理的恐怖伤口，那眼神里没有善意或者怜悯，并非看一个人的眼神，更像是在衡量一件货物的价值。</p>

在察觉男人还算有精神后，他用生疏的齐语问男人：“齐国的士兵？”</p>

男人抬起眼皮看他，没有说话，只轻点了下头。</p>

商人得了回答，用异族语言对一旁的男孩道：“盯着他，别让他死了。”说完便离开了。</p>

男孩听话地守在帐内，他看见男人皱眉靠着墙，似在隐忍疼痛。</p>

男人听见帐外传来方才的商人和其他人用异族语交谈的声音。</p>

“我问了，他就是齐国的士兵。他身上的盔甲精致，他的地位也一定非同一般，我们把他带去附近齐国驻扎的营帐，运气好的话我们能得到一大笔钱，那或许比我们一辈子赚的都多。”</p>

另一人道：“你疯了，我们应该杀了他，或者把他交给我们部落的勇士。”</p>

商人并不认同这种做法：“如果那样做，我们什么也得不到。”</p>

另一人安静了一会儿：“我们是羌献族，齐国人会杀了我们。”</p>

商人果断道：“不会，我们不是士兵，齐国的士兵不会伤害普通人。齐国人贴了告示，只要救下齐国的军人，无论你是什么人，都能得到一笔报酬，我的兄弟亲眼看到了那张告示……”</p>

男人闭着眼，静静听着外面的声音，没有任何动作。</p>

男孩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起身跑了出去。</p>

外面交谈的商人见他擅自跑出来，厉声斥责：“谁让你出来，不是让你看着他？”</p>

男孩解释道：“他的嘴唇裂开了，他需要水，不然会渴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