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民：“……”</p>

他把脑袋靠在墙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p>

他卫民咋沦落到这种地步呢？</p>

一年级只有语文算术和体育三种课，体育是校长上，其实也就是看着小孩在操场上玩闹，别打架闹出乱子。</p>

为了方便，基本都把体育课安排在同一节，反正总共只有两个班。</p>

真真跟人用毛线翻花绳，翻着翻着哎呦一声，面露痛苦。</p>

“真真你咋了？”</p>

“我有点难受，先不玩了，我去找我小婶！”</p>

她跑去办公室，“小婶小婶，我肚子疼！”</p>

因着孙红梅重男轻女，真真打小就懂事，大多是都自己解决，很少折腾人。</p>

冯雪柔一扫就懂了。</p>

这孩子比她娘勤快，跟赵燕一样，空间里头的麦子也满了，整整二十个麻袋两千斤！</p>

又有馒头吃了，真是个勤劳的孩子，她喜欢！</p>

冯雪柔刚要站起来，教二班的女语文老师，进步生产队的社员林玲玲道。</p>

“卫真真同学，你已经是一年级的大孩子了，上厕所这种事自己还不会吗，跑来找你小姨做什么？”</p>

“要是你小姨在上课，也找你小姨陪着上厕所，其他孩子怎么办，都不听课了，等着你上厕所？”</p>

“好孩子要自立自强！你这个年纪，别说上厕所这种小事，洗衣服、做饭都要学起来。”</p>

“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女孩上学根本不是为了上高中，就是想学几个字，顶多考到初中，到时候去县里，认识几个县里头的男同学，挑一个嫁了，变成城里人。”</p>

“要是抱着这种心思，我劝你趁早退学算了，白浪费钱，还不如多给你哥哥买点作业本铅笔啥的，等他们高中毕业有了出息，也能给你当靠山。”</p>

“冯老师你说对不对，你不就是嫁了个好对象，有了靠山，才过上好日子的吗？”</p>

“养父母再怎么样，他们也把你养大，要不早在路边饿死冻死的了。”</p>

“你可倒好，翻脸不认人，听说你婆婆还上门打人，跟土匪恶霸似的。”</p>

“也不知道你们生产队咋回事，换成在我们这，哼哼。”</p>

林玲玲初中毕业，但她是吴队长的外甥女。</p>

公社小学建在他们的地头上，吴队长找到秦校长，话里话外老师名额必须给他外甥女一个，否则隔三差五就给他找事。</p>

秦校长只想把学校弄好，在农场这些年学会了胆小怕事、忍气吞声。</p>

见林玲玲考试时答得虽然不是特别好，但也凑合，就给她过了。</p>

吴队长对今年先进个人评选中被进步生产队压一头、还在公社丢人现眼耿耿于怀，没事就在家念叨，叫林玲玲也听去不少。</p>

叔叔对她那么好，她得给叔叔出气！</p>

真真憋得难受，这人还在这叽叽歪歪。</p>

她当然是因为体育课才来的，她没那么不懂规矩。</p>

奶说了，谁欺负小婶就打谁。</p>

但她是懂礼貌的孩子，打架是不文明的！</p>

真真张大嘴，“啊、啊……”</p>

林玲玲见她要打喷嚏，“你冲着我干啥，起开！”</p>

林玲玲躲、真真往她跟前凑，干脆爬上办公桌，抓住她肩膀的衣服。</p>

“啊欠！”</p>

口水喷她一脸。</p>

林玲玲：“！！！”</p>

“卫真真，你故意的吧，我弄不死你！”</p>

想抓卫真真的头发，捞了个空，因为冯雪柔拽着她脚腕子把人拽了回来。</p>

谁知卫真真下意识扒着桌子，把桌子带着往这边歪斜，发现是冯雪柔后，放心得松开手，桌子反方向倾倒，林玲玲向后仰，想抓住桌子稳住身体，结果被压在地上。</p>

“啊，救命！顾老师救我！”</p>

顾海：“……”</p>

“林老师你别着急，我这就帮你！冯雪柔别干看着，也来帮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