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衣贼赛狸猫。”</p>
十五想起赛狸猫曾扬言要入宫偷公主小衣,恍然。景泰帝最重皇室名誉,赛狸猫嘴上没把门,论及公主,招来杀身之祸!</p>
但他实在厌烦初一简短意赅的说话方式,没好气翻白眼,“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明白。我猜爷的想法已经够累的了,你少给我学爷装深沉!”</p>
“你可以不问、不猜、不说话。”</p>
“你个木头......唉,你干什么去,我话还没说完。”</p>
“你眼瞎,没看见爷已动身?”</p>
二人吵吵闹闹,踱出巷子,追上李熠。</p>
十五撞开初一,一脸狗腿,“爷要去何处?”</p>
“入宫面圣复命。”</p>
须臾后,紫宸殿。</p>
景泰帝猛地将奏折,砸在李熠脸上。</p>
有鲜血,从李熠额角流下。</p>
李熠修长的手指,抹过额上伤口,微抬眼,面无表情的直视景泰帝,情绪没有因无端受伤发生一丁点儿变化,眸光深沉如寒潭,没有一丝波澜。</p>
景泰帝厌恶极了李熠泰山崩御前的云淡风轻,更恼恨他身上自然而然发散出的萧杀之气。只要他与李熠相处,就会产生一股沐猴而冠的羞恼,不自觉的拔高嗓门,“长公主怀孕的儿媳,世子妃敏芝失踪了,你这个维护京城治安的都护,是吃干饭的吗?”</p>
这两日,李熠先是荡平藏污纳垢的大业坊乞丐窝,又抓捕到羞辱皇室的窃衣贼赛狸猫,但这些成绩在景泰帝眼中,都是理所应当,不值一提。</p>
就像是,无论李熠帮他抓捕多少三王余孽,都是李熠为他兄长庆王的赎罪,即无功劳,也无苦劳!</p>
“臣忙于缉捕窃衣贼,并不知世子妃失踪之事!”</p>
李熠不卑不亢,如实相告,景泰帝仍旧不依不饶,嗓门如同公鸡打鸣,“一个窃玉偷香的小贼,算个什么东西,世子妃敏芝可是你我的侄媳妇,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p>
李熠终于被不拿百姓性命当回事的景泰帝挑动肝火,声音沉了三分,“窃衣贼赛狸猫不只偷盗衣物,还奸淫妇女,已有被害人想不开悬梁自尽,若不尽快抓捕。会有更多无辜女子受害。”</p>
“一两个平民女子,失去贞洁,算得了什么。反正那些女人在你眼中,也是无脸的面团怪物,别说的好像你在乎她们的死活一样。”</p>
景泰帝知道李熠的心结和病情,满是讥诮的残忍戳其伤疤,想要看到受刺激的李熠恼怒,或是恐惧!</p>
可惜,李熠只是冷冷的、淡淡的注视着他。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没有生命的物件儿,没有一丝情绪,绝不是看九五之尊该有的目光!</p>
又是这样的目空一切,景泰帝无能狂吠,又愤怒的扔折子,“滚去把世子妃给找回来,否则,要你好看!”</p>
李熠额头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他道一句“臣遵旨”,转身迈步,无视地上奏折,直接踩上去。</p>
“站住”,将身体投进龙塌中景泰帝,又转换成慵懒模式,将所有暴戾情绪全都收敛,换上凉飕飕的语气,“五日内,我要看到敏芝那孩子好端端站在我面前。迟一日,二十廷杖。”</p>
廷杖就是在大臣们上早朝的含元殿外施行的杖刑,满朝文武观赏,极羞辱人。</p>
李熠虽被罢黜皇室,但身上仍旧流着尊贵皇族血脉,被如此羞辱,简直是把他当奴隶一般对待!</p>
伺候在一旁的内侍,全都垂着头,大气不敢出。</p>
李熠攒在袖下的拳头,紧了紧,“臣,领旨!”</p>
晨曦,投在步出紫宸殿的李熠身上。</p>
他仰望天空,东升而起的旭日,就像是那日奔向他的她。</p>
赛狸猫已伏诛,她免遭魔掌,这便好了,便都值得了!</p>
只是不知,她那桩国公府的倒霉亲事,能否顺利退掉?</p>
李贤疯了,若国公府还不肯退亲,那他就将喜事变丧事!</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