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道：“今晚，那座陵墓要出事。”</p>

话音刚落，悬挂在陵墓屋檐上的灯笼竟然一盏接着一盏熄灭。周围巡逻的军队明显躁动起来，排成长龙的火把散乱成星星点点。两万人的喧哗声即使隔得很远也能隐约听见。</p>

史正卿不安地问道：“那边怎么了？”</p>

方众妙摇摇头，沉默不语。</p>

她的心声响在半空：【你们不会知道我的双眼看见了什么。】</p>

【一条由怨气凝聚而成的黑龙从陵墓的地底冲上高空，乌云一般围住圆月，天地之间回荡着它的嘶吼和咆哮。】</p>

【先太子的冤魂成煞了！】</p>

齐修等人心头剧震，纷纷仰望月亮，果然发觉它的光芒暗淡许多。</p>

不，不仅仅是暗淡那么简单。漆黑夜空中，一轮白月正渐渐变成血月，月辉下的大地仿佛也在染血，这是多么骇人的场景。</p>

齐修强压着心中的惊疑，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月亮怎会变色？”</p>

方众妙回过头，看着齐修，十分认真地问道：“你师父供奉在秘密居所内的，我爹的牌位，你没扔掉吧？”</p>

齐修立刻摇头：“那是你爹，我怎么敢？”</p>

方众妙意味深长地说道：“齐修，今晚你就回你师父的故居，对着我爹的牌位，认认真真给他老人家磕三个响头。他不亏欠你们齐家任何一点。正相反，他对你们齐家，乃至于对天下所有人，恩深似海。”</p>

齐修愣在原地，其余人完全听不懂这些话。</p>

方众妙抬头仰望月亮，心声浩浩荡荡地响在半空。</p>

【我在看着这轮血月的时候，无脸人也在做着同样的事吧？】</p>

【数年前，方辰子的视线也曾穿越时空，与我们二人的目光碰撞。】</p>

【他把齐延葬在此处，等着我来为他完成未竟之业。】</p>

【难道我这个后来者就只能当他的棋子吗？】</p>

方众妙静静地看着月亮，心潮起伏不定。</p>

心声回荡在高空：【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在此世间，吾生须臾，岂能认命？】</p>

齐修、史正卿、任孤琴、龙图四人看着血月，目光满是恐惧和惶然。</p>

到底发生了什么？方众妙好像很不愉快？先太子的魂魄为何会成煞，还引发了血月异象？</p>

此时此刻，什么都不明白的四人觉得自己渺小得可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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