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谨遵陛下旨意。”</p>

“散——朝——”</p>

在太监的高声呼喝中，张居正转过身去，一步步离开了金銮殿。</p>

朱翊钧坐在龙椅上，目送张居正那身鲜红的袍子，一步步走入殿外的风雪之中。</p>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李太后带着冯保从侧门而入。</p>

“皇帝，张阁老人呢？”</p>

朱翊钧愣了一下，道：</p>

“母后，他刚走。”</p>

李太后瞪了朱翊钧一眼。</p>

“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不让御膳房弄点热汤给张阁老？这要是冻出病来怎么办？”</p>

少年朱翊钧哑然片刻，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p>

“朕……没想到。”</p>

朱翊钧突然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殿外。</p>

那个大红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风雪之中。</p>

【万历八年十二月，京师大寒，雪积尺许，人马不得行，帝乃令辍朝数日。】</p>

【时居正自蓟镇返，未闻诏令，至太和门待漏如故，帝闻之，亦上殿。是日朝会，惟帝辅二人而已矣。】</p>

----张居正雪中独行。</p>

回忆的画面渐渐散去，龙床上，苍老的朱翊钧缓缓睁开眼睛，轻声自语。</p>

“张先生……”</p>

一旁的郑贵妃有些疑惑地凑过脑袋。</p>

“陛下，什么生？”</p>

朱翊钧眼神渐渐浑浊，有些吃力地看了一眼郑贵妃，叹息一声，然后又一次闭上了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