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外，一条向东的大道上，一辆小车行驶着。</p>

驾驶位上坐着王赫义，副驾上坐着朱晦。</p>

王赫义一边开车，脑袋时不时地偏头看向旁侧闭目养神的朱晦，嘴巴微微张开，又不禁合上。</p>

如此反复数次，终是一句话都没有问出来。</p>

“你心里的困惑很多？”朱晦闭着眼，开口问道。</p>

王赫义点头：“老师你明明是想帮他们，可为什么非得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压他们？”</p>

“让我去逼他签协议，当众闹翻，然后顺势后撤。”</p>

“最终，引得小说家的那两位还有莫先生对你发难，将你从第一元老的位置上扒下来，前往东境。”</p>

“这一切，明明都是老师你亲自布的局，但我就是看不明白，看不懂！”</p>

朱晦没说话，只是默默睁开眼睛，看着王赫义，道：“还记得我让你看的档案吗？”</p>

“这一切的根源，都在十五年前的那场妖祸。那，是这对姐弟噩梦的开始。”</p>

“我且问你，你觉得那场妖祸遗留到现在的最大问题是什么？”</p>

“妖祖？”王赫义下意识地说道。</p>

但下一秒，他便又改口，道：“恶灵？”</p>

朱晦摇头。</p>

“都不是。最大的问题，是叛徒！”</p>

“咱们内部，有叛徒！”</p>

“而且是一个过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揪出来的叛徒！”</p>

“这个叛徒，有可能是我们自己人，也有可能是西天那边的残神！”</p>

“不过，他太能藏了，十五年来，我想过各种办法找到他，但最终都没有成功。”</p>

王赫义顿时明白过来：“所以，老师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幕后黑手的最终目标就是妖祖！”</p>

朱晦点头：“我个人认为是这样的。毕竟当时这群人就是冲着妖祖去的，为的就是解封妖祖。”</p>

“当然，也有可能是故布疑阵，冲着禁地内的恶灵去的。对人族而言，恶灵远比妖祖要重要得多。”</p>

“不论是他们曾经的目标是哪个，现在的目标都已经变成了李衡姐弟二人。”</p>

“现在把他们推出来，好处确实有，但也是把他们放在风口浪尖上。”</p>

“我明敌暗，太容易被针对了。”</p>

王赫义点头，仿佛听懂了一般。</p>

只是，在脑袋点下的同时，他的目光又不禁看向自家老师，隐约觉得老师还有些话没说出来：“仅此而已。”</p>

“当然！臭小子，问那么多干嘛？开你的车！”朱晦没好奇地说道。</p>

只是在双手抱肩，靠在椅子上眯觉的时候，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p>

这孩子，修为虽不算高，但观察力不错。</p>

甚好！</p>

甚好！</p>

……</p>

另一边，校外的小家内，李衡接到了杨承两人打来的电话。</p>

电话的内容很简单，说的也都是朱晦辞职前往东境的事情。</p>

等到手机挂断之后，李衡伸了个懒腰，眉宇间还残留着少许惊讶。</p>

但转瞬间，这些杂念便被其抛到旁侧，进入内景，坐在电脑面前，想要敲键盘码字，但手指刚落在键盘上的时候，却又僵停在半空，手指迟迟敲不下去。</p>

“你似乎有些迟疑。”陈玄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p>

李衡回首，看见陈玄奘，在片刻的沉默后，点了点头，承认自己心中的犹豫。</p>

“我有些疑惑，想请大师替我解答。”</p>

“谈不上解答，交流便是了。”陈玄奘应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