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鹤年别过身子，开始翻报纸。</p>

虞小象抿了一下嘴唇，有点怯生生的感觉。</p>

“我应该提前和你商量的，你在给我点时间，明天我想别的法子。”</p>

突然，萧鹤年展开报纸，搭在虞小象的头顶。</p>

他也把脸探了进去，报纸成了两人的秘密小屋。</p>

两人的呼吸，在报纸屋檐下纠缠。</p>

“笨蛋，我的就是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p>

一时间，虞小象怔住。</p>

“你竟然还想着和我商量？再这样想，我就真的生气了。”</p>

萧鹤年扬起手，原本想戳虞小象的鼻尖。</p>

他刚抬起，又放了下来。</p>

灯光透过报纸，漫射出昏黄的柔光。</p>

萧鹤年的眼眸很亮，瑞凤眼的扇形眼尾上翘，透出一种无辜又多情的既视感。</p>

再下去要出事……</p>

“那什么，”</p>

虞小象掀开头顶的报纸，声音慌乱，</p>

“我帮妈妈收拾厨房去。”</p>

她临阵脱逃。—</p>

半夜。</p>

虞小象假睡。</p>

人一旦骗过了自己，大脑也就跟着相信。</p>

迷迷糊糊间，她睡着了。</p>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抽了下鼻子。</p>

她觉得自己在做梦，怎么能闻到烟味呢……</p>

虞小象缓缓睁眼，顺着烟味飘来的地方看去。</p>

阳台上，萧鹤年的背影很长。</p>

他修长的指尖上，夹着一节烟。</p>

火星子在夜空中晃了一下，烟雾弯弯绕绕往上飘，或许是风，或许是呼吸，让烟雾的方向产生了偏差。</p>

“你怎么抽烟了？”</p>

虞小象在萧鹤年肩头搭上衣服。</p>

萧鹤年有些慌乱，在水泥扶栏上胡乱暗灭烟头。</p>

“你怎么起来了？”</p>

他声音也在紧张。</p>

虞小象长呼吸，声音很柔，</p>

“我不是在质问你为什么抽烟，”</p>

她拢起自己的外套。</p>

夜风很凉，深秋的风钻进骨子，让她颤了一下。</p>

萧鹤年认真回答，</p>

“住在部队医院的房子里时，白天你不在，我经常抽……”</p>

他就像犯错的小学生，等待老师的裁决。</p>

人之常情。</p>

虞小象理解他。</p>

生死攸关的大事，几乎很少有人能不焦虑。他能找到自己的方式摆脱焦虑，自己也不能干涉。</p>

“现在呢？”</p>

虞小象挑起眼眉，笑着问，</p>

“偷偷半夜抽烟？”</p>

见萧鹤年不说话，虞小象又说：</p>

“你少抽一点就好，别把自己身子搞垮了。烟喝酒，对身体一点好处也没有。”</p>

她在关心自己！</p>

萧鹤年脸色微红。</p>

从小到大，他的生活一马平川。</p>

无论是学业还是生活，从没有遇到过挫折。</p>

这次的风波，给了他很大的震撼。</p>

他终于看清楚了一件事，自己不是全能的，自己有时候也很脆弱。</p>

萧鹤年清了一下嗓子，问出压在心口十几天的疑问，</p>

“你这么仓促和我领证，是不是在同情我？”</p>

虞小象半夜醒来，脑子不算太清醒。</p>

“当然。”</p>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笑了一下，</p>

“还能有比你更倒霉的人么？”</p>

虞小象感慨。</p>

莫名的，萧鹤年也跟着一笑，心中隐隐失望。</p>

两人望向小树林，凉台上安静下来。</p>

虞小象突然想起来了什么。</p>

她摇了摇头，</p>

“也不全是同情。”</p>

萧鹤年眼睛睁大了些，</p>

“还有什么？”</p>

虞小象双手撑在水泥扶栏上，十分认真的说：“你帮过我很多。你遇事了，我不帮你，是不是太不讲义气了？”</p>

她托着腮，仿佛还在思考这个问题。</p>

身边，萧鹤年头顶盘旋着低气压，他的心越来越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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