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能观卷,却不是凭借自己妖孽的身份。”
“说不定你还认识,等日后时机到了,你自然知道我魔宗的大光明宫宫主是谁。”
这样的一个人,便呼之欲出。
易潇深吸一口气,心底被震撼得无以复加,心湖沸腾,动用株莲相压制,才勉强让这份震惊不溢于言表。
棋圣仿佛看出了易潇的心思,却并不觉得易潇的反应有些不对,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一个消息,的确足以震惊这世上的任何一人。
过了许久。
小殿下轻声而缓慢的感慨道:“我早该猜到是他了。”
“我猜到了他很强。”
“可我没有猜到他居然那么强。”
在猜到大光明宫宫主身份之后,易潇脑海里的灵光自然而然的浮现,接着闪动了很久,一直串联,一直连线。
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开始变得明朗而有思路。
想不明白。
想明白了。
“棋圣大人。”易潇忽然轻笑了一声:“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他是谁,你还有必要佯怒吗?”
站在小殿下对面的棋圣魏奇,闻言之后轻叹了一口气,眼底那不断崩裂的山河风光缓缓收敛,片刻之后,山河忿怒之相已经隐去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墨的漆黑之色。
小殿下望着不怒不火的棋圣大人,挑了挑眉:“若非我今日打崩叶十三神魂,他身为天下最顶尖的妖孽,免不了受上大光明宫主的一剑,到时候被‘借’走铁树,尚且不如今日神魂崩离的局面。”
棋圣魏奇轻声说道:“的确如此。”
算是认同了易潇的话。
叶十三今日被易潇打崩紫府,棋圣只需取出仙丹,稳住叶十三的神魂,跌境之后看似大不复昔,但跌出妖孽境界之后,自然也入不了大光明宫宫主的眼界。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小殿下整理思绪,依旧有些地方想不明白。
那位大光明宫宫主,来到中原之后,一路碾压妖孽,顺带拔人境界,行的是世间最为古怪之事,让人好生摸不着头脑。
妖孽惧之怕之,避之让之,却终究逃不开,也躲不过。
即便是身负《山海经》的西妖,也未能免于一劫。
易潇想不明白,于是试探性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棋圣似乎没有拒绝回答的意思。
棋圣想了片刻,似乎有些疑惑,连自己也不太明白。
于是他轻轻问道:“为什么呢?”
棋圣像是在问易潇,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伸出手来,轻轻抬起,触碰在自己肩头。
小殿下瞳孔微微收缩,看出那是棋圣身上剑伤的起始之处。
触及此处,棋圣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忍受了莫大痛楚。
棋圣似乎想起了自己在面对大光明宫主时候的场面。
天大地大,一剑最大。
而那人拔剑之后,鞘里无剑,却有无限风光,像是天底山河,尽数在鞘中绽放光彩。
一把虚剑,顷刻间斩在自己神魂之上。
自己堂堂大宗师境界,在面对大光明宫主之时,居然与那些只是九品的妖孽无二。
只是一剑。
也只有一剑。
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递出这么一剑?
要到什么样的境界,才能做到鞘中无剑?
棋圣想到了很久多年,那人曾经在留仙碑上落下的一剑。
棋圣有些明白了。
他有些恍悟般的念了四个字。
“剑道独孤。”
小殿下有些微惘。
耳边轰隆隆声音传来。
原来是紫府崩塌到了极致,洞府也随之崩塌,大块大块山石崩离开来。
小殿下抬起头来,看见洞府上空,整片魂力虚构的南海仙岛,此刻穹顶上空缓缓浮现一个巨大的旋涡。
有一块仙碑,隐隐约约显露模样。
仙碑之上,插着一把古剑。
小殿下的目力极好。
大金色荡漾。
他看清了留仙碑上写的字。
并非是四个字。
而是两个字。
是剑道二字。
而留仙碑碑体龟裂,一把古剑插入碑中,剑身穿透而出,剑柄露出,恰好承接落在剑道二字之下。
剑柄之上,刻了两个字。
独孤。
合起来正好是四个字。
春秋元年,有人曾经在南海落下一剑。
剑道独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