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的惊吓使得众人都睡得很沉,但即便如此还是被船上的噪声给吵醒。
就好像有人拿着刀棍之类的金属器物不停敲打着栏杆或什么的,连呼吸的空气里都充斥满了“乒乒乓乓”的味道,还有叩门声,如同警察查房。
水倉模模糊糊地爬起来喝了口水,透过猫眼往门外一看,只见一只满是血丝的眼珠正抵在猫眼的位置,试图往内窥探。
而相对的两个房间似乎也还有人在敲门,但令他感到惊怵的是,那个穿着睡衣困惑将门打开的女人,转眼就被抓住双脚拖倒在地上,尖叫着不见踪影。
而另外一扇门的男人看到旁边的这一幕吓得脸色骤白,想要将门合上,但却被许多人拿着好似从剧场密室里取得的刑具冲了进去,不一会就只传出凄厉的惨叫。
那些人咧着带血的笑容从房间里出来,脸色手上似乎还有脑花什么的,开始试图叩开其他的客房。
他们不是没有尝试过用武力突破,但客房的门和舱壁紧紧地嵌在了一起,并不是物理手段可以简单破开的。
水倉背抵在门上,不由得瞳孔颤抖,暗自吞了一口唾液,对众人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但很明显浜畑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手势,他打开了电视。
只见随着电视荧屏的亮起,一串欢快的音乐也响了起来,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笹本船长那张可恶的笑脸,他猛地靠近镜头。
“各位游客,昨晚休息得如何呢?以清晨开始的美好一天,不如和无间号的船长一起先做做体操运动怎么样?”
他将身体拉远,一手在胸前一手斜向上,目光也仿佛深远地顺着手探向高空,不过转即他便嘻嘻道:“开玩笑的啦!说起来大家有没有觉得我和谁有点相似呢?”
浜畑额上青筋耸动,搓着手恼火地道:“我可以把这个家伙海扁一顿吗?”
五百川平静地沏着自己的茶,似乎也没有太在意煮茶时所发出的沸腾声响,在一边说道:“这是录制的视频,你冲他发火没有意义,我们的笹本船长此刻或许正在瑟瑟发抖地躲在船长室里。”
水倉抹了把脸,靠着震动的房门,对这群人的心大行径彻底绝望了,不过经历了这么多,神经脆弱的应该早就不活了,亦或是成为了那些教团成员了才对。
“别担心,水倉先生。”
友田眨了眨眼睛,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打开,只见里面都是满满的长方形包装食品袋,以及以升为单位的水瓶。
他自满地道:“我这里可是有着不少的纯净水和军用压缩饼干,水可能只够我们半个月,但食物却是充沛到足以支撑半年。”
“可我不想在这艘游轮上待半年1
水倉炸毛地抱住脑袋,随即带着痛不欲生的表情走过去接了一袋,奇怪地道:“话说友田先生你真的是来度假的吗?而且你一个人究竟是怎么将这些东西搬上船的?”
“光是那架重机枪就已经很重,而且非一般方式所能运载了吧1
友田咳嗽了数声,“防备海难可是登船的第一要素,就像是登上飞机要先了解怎么使用氧气面罩,现如今可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实话实说我可是在家乡的老屋下挖了核掩体。”
众人齐齐吃惊地瞪大眼睛:“什么?核掩体!?”
五百川面容隐在缭绕的茶雾之后,评价道:“如果是大伊万那种当量的话,其实友田桑你挖十米、亦或是十五米都没有效果,而且最重要的是,核辐射能污染地面地下的水源。”
“如果真的爆发核战,辐射云会笼罩全球,遮蔽阳光,随之带来的是比经济大萧条恐怖得多的寒冷和粮食减产,三个月内97%的人类会灭绝。”
“倒是有人提出人类可以将蟑螂作为食物储备,只是以现在人的免疫力,恐怕染上蟑螂携带的各种病菌又缺乏抗生素只会死得更为痛苦。”
“还是和我一样喝茶就好,毕竟核爆人一辈子也就能看上一次。”
友田神色严峻起来,仿佛是将侦探的话当真了,默默坐到一边在思考新方案。
水倉欲言又止,感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友田先生就这样略过了。
众人则是麻木地看向笹本船长的每日招呼过后、电视荧屏上所放映起的船上各处的图像,似乎不少地方都烧了起来,只不过不是昨天弥雾餐厅那样的大火。
穿着邋遢的暴徒似乎在破坏肉眼可见的一切事物,还有些怪人则是游走在各处神神叨叨,似乎在拉人宣传教义,派发着像是护身符一般的事物。
此刻游轮上已经如同世界末日了,到处都在发生着惨剧,强暴、谋杀亦或是虐待的事情在画面中层出不穷,甚至还有人哄抢扫荡船上的食物,酒液,甚至是一切可以用来交易或者要挟的资源。
五百川诧异地抬起眸子,余光向后瞥去。
“五百川酱,你的头发这里有些翘。”
未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倒没有因被塞糖的事对五百川产生惧怕,拿着自己的梳子帮她打理着发梢,嘴里咬着一个发圈之类的事物。
众人不由得回头看着这副美好而又奇妙的光景,慌乱迷茫的心情似乎也如呆毛一般被抚平。
只有水倉绝望地捂住了脸,很明显未梨完全不清楚昨天侦探随手将她扔进了何等危险的境地,虽然好像一切是计划,但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或许侦探真的会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