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揉揉眉心,稍事休息闭了会眼睛道:“我之前说要把延滕底下的拓也淳给调进来,但你们却一致否决了。”
岚斗也抬起头,无奈地道:“可那家伙摸鱼是在整个搜查一课都出了名的呀?我们这里已经有一个室内自动售货机了,难道还要新添一个睡觉的沙发?”
坊野学刚走到自动售货机前,手立时顿住,但还是坚定地在按钮上按下去,争辩道:“喂,岚斗,可不要对法医有什么偏见,我们可是众所周知以“7k”著称的劳苦职业。”
“脏、累、危险、没假期、制度严格、不打扮、不适合结婚,唯有凉爽的饮料和热腾腾的肉类能够慰藉心情,就算是工厂里的机器,你也得给它浇点润滑剂的吧?”
岚斗将头仰过椅背,看向仰头咕噜咕噜喝着咖啡、舒爽地呼了口气的坊野学,“你是说科搜研法医科那些立在解剖台前死不瞑目的家伙,还是指一上午做了一个指纹鉴定的你?”
坊野学耸了耸肩膀,“久久没有尸体出现,我把之前的报告和脏器又翻了一遍,都闲到去看活人了,可不能质疑我是一个劳模。”
他忽地回忆起了前天晚上那个少女,目光一亮道:“既然拓也淳不行的话,岚斗你那个怪物学生,五百川沐子怎么样?”
岚斗瞪了下坊野学,“不要随便把别人的学生称为怪物。”
麻衣也说道:“很没有礼貌。”
坊野学一脸怀疑地仰了下头,思索道:“在外界都是同情声一片的时候,竟质疑幸存的榎木洋子或许是嫌疑人。尾花樹的案件中,我们都笃定尾花武是凶手,她却想到低温提前死亡时间,并注意到了其双胞胎哥哥尾花樹。”
“而且,两次我的尸检报告都还没来得及写。”
仿佛是为了表达被停止了解剖的苦顿,又或许是想起那双几乎看不到任何杂质的眸子以及那躺着浑身是血的情景,他扬起双手道:“那绝对是怪物啊,怪物。”
忽的一把剪刀直射过来,削下他的一簇超卷毛插在白板上,他试探性地摸了摸发顶的“飞机道”,迅速地闭上了嘴。
白马却被坊野学的言辞引起了一些兴趣,睁开眼睛,“怪物么?”
他想到了那个站在血泊之中的男人,又摇了摇头,笑道:“你们没有见过真正的怪物。”
“无论是五百川沐子对于犯罪动机的敏锐感知,亦或是涉在网络领域的天分,都只是天才的地步,真正的怪物,是常人所无法认同,无法理解,甚至是无法观测的。”
岚斗也笑了起来,“总感觉白马你在说克苏鲁神话里的古神一样。”
白马没有回答,uit队伍里的人和警视厅各课实际上是两套系统,不会关心、因此也不了解一些过去发生的事。
当然,这样的过去,如果只有他以及一少部分人记得,反倒更好。
他敲击着键盘,继续道:“不过五百川沐子的话,估计要不了多久会进来,你们做好思想准备,即便是普通的天才太多的话,这狭小的地方也容易成为问题之地,真是麻烦。”
岚斗偏了偏头看向白马,“白马,你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了。”
白马仿若什么都没有听到,忽的想到什么才神色恢复严峻地抬头道:“对了,那还是个挺可爱的小女生,坊野学你和涉君注意一点,不要仗着是前辈性骚扰。”
坊野学一摊手,感到冤枉地道:“队长你是了解我的,我和涉君可不一样,我只会关心你们的健康,探讨下学术。”
数声叹息声一同响起,甚至分不清谁是谁的。
坊野学从鼓起的外套下掏出一个装着猪心的福尔马林罐,在角落安静坐下沉醉审视后,这短暂的热闹也结束。
岚斗重新抬头起身,看了一会白板上形形色色的照片,并拔出刚好插在支倉大志脸上的剪刀。
各色线条笔迹所勾勒出的以上木原健一为中心的人际关系网在理清了塚林真弓那边后清晰了许多,再加上昨晚发生的事。
可以肯定的是,支倉大志出于嫉妒有预谋地杀死了被害人上木原,而谋杀现场被三須高中的学生芋沢夏実目击,于是趁夜潜入鱼渊神社想要灭口。
岚斗走动着喃喃道:“与之同时的话,疑点也有。”
“现在离案件发生已有一月半的时间,如果说支倉大志早意识到目击者的存在话,为什么此时才出手?”
“以一辆白色轻型车将支倉大志接走的是什么人?逃跑途中又为什么要丢弃可能被警方收为证据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