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央沙瞳孔微扩,绷紧冰般的脸色掏出钱包和钞票,但嶺岸依然双手合十一脸微笑,只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木箱。
“沙酱!忍住!不能在寺庙里打和尚1
沐子抱住举起扫帚的露央沙往外拖,“何况你香火钱都已经付过了。”
嶺岸微笑着抱着木箱,还踮了踮脚目送道:“两位施主慢走。”
露央沙挣脱开沐子,一脸阴郁地揉了揉手腕,眯起眼睛盯向乐呵呵的阿彦,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
忽的她想到:“为什么你不用做法事亦或是买珠串。”
阿彦一本正经地道:“我来的可太多次了,光是旁听那沾染的法力就够保我安危了。”
“太多次?”
露央沙发现不对,迈步逼近他道:“难道每次都有人在你的旅舍失踪吗?”
阿彦有些紧张地转着眼睛,笑道:“啊呀,露央沙酱你可不能这么说,的确是有人会被山神带走,这我也没有办法。”
露央沙冷冷道:“所以你把剩下的人带来寺庙,又带去山林,很可疑埃”
“喂喂喂。”
阿彦辩解道:“我可是劝阻你们去的,带你们来见嶺岸坊主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你们不想我带路,我还不愿意去那片危险的山林呢,那我走总可以了吧1
但他转身欲溜的时候却被露央沙揪住了衬衫后面,她哼了一声道:“现在想跑!你这种危险人物,还是放在眼前比较好。”
露央沙注意到沐子正操作着手机,好奇道:“你在干什么,沐子?你手机还有电吗?”
“只剩一点了。”
沐子转过屏幕,将发的信息给她看:“我告诉了理惠姐,如果我们失踪了,就让她联系所沢市警方把这个叫阿彦勇人的家伙直接给抓起来。”
阿彦转过满是冷汗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沐子,没遇到过这样的游客啊!
他下山的时候腿都有些发颤,而两女依旧在后面窃窃私语。
走过翠色如梳,一望无垠的草地,走过青绿相间,点缀着红花如同撞色蛋糕一般的圃田,走过那用可爱的字体写着龙猫森林一号地的木牌,前后的两组人依然在勾心斗角,只有乡间的风吹来清新自由的气息。
旁边的狭山湖像是一片湖水蓝的氤氲,湖面上下倒映着一个尖顶的矮房。
沐子的双眸逐渐被身边的景色所吸引,露央沙的心情也不由得放松下来,没想到织映那种品味的人也会找到这样的好地方露营,同样的时间自己却深陷于苦背法典之中,想想就来气。
狭道两旁的树木在顶处依靠在一起,使得通道愈发狭窄,让人感觉自己在钻入猫房,亦或是另外的一个世界,沐子不由得笑出声。
“你笑了,沐子。”
露央沙抿紧嘴,但明亮的脸色还有眸中的光彩却显示了她真正的心情,“我们可不是来旅游的。”
沐子却抓住她的手,忽然向前跑动着,周围是浓厚的绿林在摇曳,露央沙轻呼一声,也是不得已跟上她,本来她想提醒沐子小心大叔的事,但转头时大叔已经气喘吁吁地被抛至身后,并倒在地上。
姐姐皋月和妹妹小梅玩耍的森林空地,等待的公车亭,还有夏日的可以坐在檐廊上吃西瓜的黑煤球之家,一切的回忆就像是龙猫这部电影一样从内心的深处翻滚了起来。
沐子感觉宫崎骏爷爷所唤醒的不止是她的童年,还有那水田绵延,背靠青山,蝉鸣聒噪的乡土,那一切的美好都像是在雨倒流回天上、被云轻声吸进去的瞬间复苏了。
她奔跑着,怕自己下一刻便会找不到这种感觉,但实际上风还有林叶的声音使得这种快乐是无法停下的,那旭日也成成了让讨厌的一切无法追上的阻碍。
夏日的向日葵田向着天摇摆着,压上来的井水淌在石面上,在温度交融中发出不一样的轻声,或许这轻声也是一种令人愉快的错觉。
“你哭了,沐子。”
露央沙感觉脸上有些热意和湿意,那或许是沐子的泪水洒到了她的脸上,沐子现在简直就像是一个脱了缰的疯小孩。
虽然她不知道她为何落泪,但她大概知道,在城市中出生长大的自己难以体会到沐子的心情,她一定想到了什么,有不甘有抗议有控诉,但也有和刻意埋忘的过去破镜重缘的幸福。
“你想倾诉什么可以跟我说,沐子。”
露央沙想了想道:“毕竟朋友就是用来做这个的。”
“没有,沙酱。”沐子喘着气道:“我现在只是高兴得无法冷静下来,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真是太好了。”
不过转即她便被绊倒,一脸摔在了草地上,连带着露央沙也摔在了地上,还因为她松开了手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一身泥尘。
露央沙抹了下鼻子,爬起来时脸上那柔和的温柔已经消失,沐子感觉事情不太妙,连忙抵住她扑过来的双手,两人一个愤怒地盯着对方,另一个支吾道歉着,在草地上角力。
沐子感觉沙酱一时气不会消下来,灵机一动转移话题道:“你想到了什么吗?沙酱,有没有感觉这样纯朴的地方,不太可能发生像魔都那样的恶性事件。”
露央沙只是盯着她,双手愈发用力。
沐子感觉要完,心虚地连忙补充道:“这里的森林,天然能治愈人的心灵,就算是想做些什么,恶意也会消退的吧。”
露央沙哼了一声,这次收回手,“你的意思是?”
沐子脸色浮现出得逞的笑容,不慌不忙地道:“那个在网上搜索到的事件,感觉作为阅读者时受到了文字的很多误导,仔细再看的话,那照片的图景与其说是诡异,不如说是怪异,或者是,精怪的把戏。”
露央沙困惑地皱起眉头,“精怪的把戏?”
沐子解释道:“就像是狸猫顶着叶子变幻人形,实施障眼法,我感觉那每次都留下的白色毛发,就像是狸猫骗人得逞后留下的叶子一样。”
“毕竟如果真能留下那么毫无破绽的现场的厉害家伙,又怎会漏下那么刻意的线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