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彦终于忍无可忍地跳起来,大叫道:“你们都给我闭嘴!听我说——”
露央沙和沐子都呆住,转头看向阿彦,但吃惊之余,目光逐渐变得极为危险。
汗珠从阿彦的额上淌下,他那神情从生气化为僵硬的笑容,“那个,我确认一下,你们现在还是想救迷失的同伴的吧?这样吵下去不是解决办法,对吧?”
沐子盯了他一会,“说到底就是因为你拖拖延延,才害的我和沙酱吵架的吧。”
露央沙也点头道:“的确如此。”
阿彦震惊地指了指自己,变成他的错吗,明明她们两个分歧大到无法调和吧,还能不能讲点道理。
“说起来好香。”
沐子鼻翼微动,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香味而去,只见那街道的店铺,靠着道路的桌上,摆出了一笼笼一盘盘的食物,看着那灯光下金黄色的诱人肉泽,亦或是红白色的糕点蟹类之类。
“这是包子吗?”
沐子感到不可思议,凑过去左右看了看,毕竟这可是在琦玉,虽然饺子很多人喜欢,但包子,小笼包喜欢的只有少数人,更不用这种油都要渗出面衣来的家乡大鲜肉包了。
她暗自吞了一口唾液,左右四顾了下,却发现一个客人也没有,老板也不在,她看着走过来的露央沙,耸耸肩笑道:“简直就像是千与千寻一样。”
露央沙摸了摸咕咕在叫的肚子,从包里拿出巧克力条,递了一条给沐子,她审视了桌上的美食一眼,并试探性地伸指按了按,“不是模型埃”
她回头望向阿彦,“你下药了吗?”
为什么总是拿最坏的恶意揣度他,阿彦表情僵硬地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她们身边、摆放在桌前的木椅。
沐子感觉大叔总是在乱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她不以为意,转头却见到露央沙翻过食桌进到了店铺。
“沙酱,不太礼貌吧?”
她想着也跟了上去,却见到店铺内灯光明亮,四方的朱红色栏杆一层层上升,但栏杆摇晃的灯笼边却没有人。
露央沙先是走上两三层,推门而入,沐子跟在身后,道歉说着“打扰了”,但里面点着灯的室内依然是空空如也,倒是那帘子拉起的床榻上,被褥微皱不算太整齐。
木架上的铜炉缭缭地生着香烟,露央沙狐疑地四顾了一眼,但毕竟这是别人的居室,姑且还是退了出去。
她“蹬蹬蹬”地又跑下木楼,沿着香气飘来的地方去,掀开半掩的帘子进到了厨房,只见各色食材琳琅满目,墙上的竹篮还左右摇晃着。
在灶台上的十六口热气腾腾的大锅里,正煮着肉汤,而从梁上垂下来一个像是发条,尾端却是勺形的东西,沿着每个锅都搅动。
“我觉得我们该出去了。”
阿彦哭丧着脸,但凭他根本拉不住无法无天的两女,只能如此说道。
露央沙将竹篓,大桌下,甚至是碗柜之类的地方给检查了个遍,但依然没能找到阿彦的同伙,只得狐疑而愈发不满地盯着阿彦看。
沐子却出声道:“大叔,你是不是长得愈发像猴子了。”
阿彦惊恐地看向厨房里高处斜在墙角的镜子,连忙伸手往脸上摸了摸,的确他那懒散的面形收紧了一些,看起来多了些圆滑和狡诈,而且他眼眶边上多了一圈白色的茸毛。
“唔?”
沐子倾着上身探到他身边,又在镜子里看了看丝毫没有事的自己,然后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大叔脸上的茸毛拔下。
虽然顿时阿彦捂着脸惨叫连连,但茸毛费力地拔下后一点血都没有,这使得沐子和露央沙目光中多了更多的鄙视和怀疑。
“很好玩吗?大叔?”
沐子轻哼一声,“你以为我们会上这种当?”
她手在空中挥了挥握住,“再唬我们的话,就把你贴上去的毛全部拔掉1
“别过来1阿彦顿时有苦说不出地往外跑着,但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背抵着帘子又进入了厨房,他一脸惊恐和汗水,目光像失去了方向一般到处瞟着。
露央沙平静地掀开帘子,已经习惯所见之处什么都没有了,她转头看向大叔道:“要是真有神明的话,你为什么不对话,让他们现身呢?”
阿彦紧张地低声道:“我什么也没看到。”
沐子一锤手,“啊,是那个吧,在神明的住所,即便有所看到,也不可自述所见,也不可提及神明亦或其他代指之言,因为言皆有灵。”
“如果想要出去的话,便装作一无所知,一无所视,这样才不会被活着的“神屋”以及巡视的纸侍所发现,等到有神灵离开的时候,便可以一起出去。”
露央沙揉了揉眉心道:“这些你又是在哪看到的?”
沐子耸了耸肩膀道:“一些民间传说,我遇到九州乡土会的老人们时,他们兴趣斐然地对我讲的。”
阿彦不由得看向沐子,这女孩还真是,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忽的外面传来了热热闹闹的乐器声,露央沙连忙拉着沐子跑了出去,而阿彦亦是抱着头跟上。
但沐子回头时却见到大叔一个劲地在原地踏步,她无语地将他拽住,但大叔被她拽这一下明明没有多重,却是离弦般飞了过来,使得一行人翻滚着出了店铺的门,还从食桌下滚过。
沐子捂着撞红的额头爬起来,忿忿地瞪着大叔,“我就知道终归要被你坑害的,你究竟想干什么?”
阿彦脸庞涨红,几度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最终只得带着哭腔捂脸道:“我........是我的错。”
“真没用啊,竟然还哭了。”
露央沙有些无语,不过她很快便转头看向那个在街道上抬过去的庆典高台,高台有数层楼高,都快赶上了旁边的店铺,高台上似乎有一尊奇怪的像。
由于大叔撞过来的原因,她没有看清,倒是看到了台子上似乎有不少高高矮矮的拿着扇子,亦或是伞,小鼓,甚至是尺八做着没有章法的舞蹈,看起来极为欢乐。
而底端则是很多脑后带着白色面具的家伙,肩撑着抬木,边饮着酒边挥着袖,挤挤攘攘地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