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央沙一踩岚斗的脚将他和沐子分开,“能不能有点骨气?”
沐子羞愧地低下头道:“你是在骂我吗,沙酱?”
露央沙翻了个白眼,“两者都是。”
沐子随后有些困惑地看向岚斗,毕竟能经常出入杀人现场的侦探,怎么说也不会如此胆小才对,她敏锐地想到:“说起来沙酱向我解释了川络歩夢的事,难道老师您和他有什么仇吗?”
岚斗尴尬地干笑了数声。
露央沙也好奇地看向岚斗,毕竟要是其来uit之前的履历的话,她可是完全不清楚,而安那其主义者的暴乱事件,之前也不是在东京发生的,而是在三鹰市。
沐子本来只是随意一问,但见老师竟然没果断否定,脸于是好奇地愈发贴近,双眸也睁得愈来愈大。
岚斗顶不住,摸了摸鼻子道:“之前就是我帮助三鹰市警方,不,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国家警察把他给抓住的。”
“欸?”
露央沙和沐子同时吃惊出声,随后异口同声地道:“那你竟然还敢到这里来?”
岚斗叹息道:“不和你们一起来更危险吧,毕竟他目标是我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露央沙不置可否,盯了一会远处打坐的神秘人,一边沿着池边喷洒着鲁米诺试剂,一边说道:“瞒下这种事情,你还真是没有辜负我对于你一直以来的看法,品德恶劣。”
沐子则是出声解围道:“不过我觉得如果这个川络歩夢真的是那个川络歩夢的话,倒不会把目标放在区区一个老师身上。”
岚斗虽然知道她是在帮自己说话,但也不由得郁闷道:“你怎么说话呢,沐子,什么叫区区,这里可是你的教授1
他没好气地道:“不过也的确是这样,在七年前三鹰市的事件中,他所打着的是为甘粕事件中的大杉荣复仇的旗号。”
露央沙好奇道:“大杉荣?”
沐子解释道:“在东京大地震期间,被东京宪兵队趁乱杀死的无政府主义者和社会运动家,他和他的妻子伊藤野枝、侄子橘宗,被绞死扔到了公园的井中。”
“诶?说起来......”她忽的感到了奇妙的巧合,又抬头说道:“不过这都是1923年,甘粕事件的事了。”
露央沙皱眉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沐子支吾了一声,“我想这是因为无政府主义的存在大多都被政府从历史中删除了吧,即便是较为凄惨的死亡也无法留下痕迹。”
“从1918年的大米暴动,到21年的劳动联盟,再到大杉荣的死,倒是有很多人意识到了在一个集权且邪恶的政府下被支配,稍有抗争便是被排斥、被镇压的恐怖。”
“不过,这里的土壤大概不太适合左派生长,更别说是没有未来、空有愿景的无政府主义了,做大了也只是作为经验怪等待被消灭而已。”
露央沙戳了下沐子,“你闭嘴,什么叫集权且邪恶的政府。”
自从沐子说了公园和井之后,岚斗心中便一直浮现起和田堀公园的事情,皱眉看着远处枯山水上的神秘人,说道:“如果你就是从七年前活下来的川络歩夢的话,你是想干什么呢?”
“难道还在执念于理念,还是说复仇?手段显然变得更加隐秘和激进,可为什么要建立一个教会?”
忽的似乎是察觉到了目光,神秘人将双眸转了过来,无意间用手捏了捏耳垂,但这个小动作却使得岚斗心中一惊,莫大的恐惧使得牙关都打颤起来。
他连忙低下头压低着声音大叫道:“是川络歩夢,他就是那个川络歩夢1
露央沙好奇道:“他戴着面具,岚斗你是怎么认出的?”
“虽然戴着面具,但一些长久的习惯是无法更改的。”
岚斗越是恐惧却越是无法抑制那去打量他的眼神,很想知道是什么使得其戴上了面具,而这时神秘人已经转过了头去。
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认出自己,不过好像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
数个小时过后,数百名警员已经将俱乐部大楼给搜索了个干净,不仅是uit没有在大楼唯一的庭池边发现血迹之类的线索,其他的人亦是一无所获。
露央沙困惑道:“竟然没有,难道不是在这?”
“不,不可能。”
岚斗脸上写满了恐惧,抓狂道:“一定是他做的,这些事情,他都是故意的,全部都是给我们看的。”
沐子小心地拍着他的后背,“老师,您冷静一些。”
“警视厅可是有着四万训练精良的警官,他能引发什么风波了,再说了,我们已经发现了他的据点,而且大家都有了防范,他在做些什么已经很难了。”
坊野学揽住岚斗的肩膀,笑道:“就是这样,他们每一个人......”
他回头看向默然看着他们的众多会员,尴尬地改口道:“俱乐部的主要组织者,全都会被盯得很死的,这种情况下,我们倒希望是他们,而且还做点什么。”
白马却依然是眉头皱紧,回头望了俱乐部一眼,跨入车内。
他看着部下递过来的,从其他机构调来的文件,“这个川络歩夢,好像不是那个川络歩夢,不,不能这样说,这家伙名字一样,年龄一样,但履历却完全干净。”
“普通的家庭,自身是守法公民,游行,结社,非法活动资金之类的法律都没有违反过。”
岚斗急切地探过去身子道:“那这家伙建起俱乐部的资金来自于何处。”
白马翻阅着,读到:“遗产,资助,以及信徒的捐赠。”
露央沙托颌道:“信徒?”
白马眉头深深地皱起,“平爱真理会,理念是创造一个没有压迫、没有阶级、没有愚昧的友爱宗教社区,信徒又被称为众者’,即有相同的纯净理念,亦不可忽视的群体。”
岚斗忽的感觉遮住自己思维的黑幕被撕裂,吃惊道:“原来如此1
众人都看向他。
岚斗声音颤抖着道:“是重洗派。”
“他不是放弃了,而是改换路径,想用重洗派来达成目标,用崇神圣训的概念来取代秩序所必然需要的权威,而那个神明,则是他自己。”
“明明是去往相反的方向,他却走上了相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