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修皱了皱眉头。
桜谷忽然抬头望向远处,瞳孔微缩,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也没发现。再回过头时桜谷医生却已经继续走在了前方,只是将布箱的带子往肩上提了些,“不。不管怎样,在你们登上这座孤岛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
“真是麻烦您前来了。”
“哪里哪里。”
修皱眉看着和老校长握手的桜谷。其满脸堆笑,虽然仍不算好看,但笑容此刻却让人舒服和蔼,和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之前的话也让人难以忘怀,处境危险?岛上还有一只鬼?
“昏迷并不难办,只需要一点促醒的嗅剂就好了,问题在于使她昏迷的原因。”
“这个,坊剛老师的事,看来对她打击还是很大啊1
“唉,但人死也不能复生。”
“说的是啊........”老校长无言了,只能和桜谷对视着不安地搓着手。
“您有建议过让她离开这所学校吗。说实话,站在外人的角度,我觉得发生那样的事情后还留在事发地很不理智,对她的健康也绝无好处。”
“这.......”老校长脸上的愁容一下堆起来,“我倒也觉得离开更好,可谁对她说呢。况且这学校的老师本就很少了,要是井守桑再一走的话,教学活动根本难以为继,孩子们该怎么办。”
“啊,我不清楚学校的经营情况,真是失言了。请您忘记我那肤浅的建议吧。”
“哪里,您也是一片好心。这次辛苦您专程跑一趟。”
老校长和桜谷再度握了握手,桜谷从床边起身,将医疗箱的带子重新挂到肩上,桌上留了些药品以及关于注意事项的字条,“总之,有问题的话请再来找我。”
目送着桜谷的背影消失在校园外,老校长抹了下头上的汗,长长叹出一口气。随后他又将希冀的目光投向露央沙他们,似乎是希望他们对这件事保密。
“桜谷医生是个怎样的人?”
“呀,凡事都要依靠他,又不辞辛劳。”老校长敬佩地道:“是个很正直的好人。”
“岛民们都是这样想的吗?”
老校长觉得露央沙的问题多少有些奇怪,不过他认定了她是性格如此,也便回答道:“大病小病的,岛上的人多多少少都受过他的恩惠。就连我们这学校,也全靠他照顾,毕竟说是有保健室,也只能解决些中暑之类的问题。”
露央沙意识到什么,“您不是鬼手岛上的人吧?”
老校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没有多少头发的头顶,“我是附近久裕岛上的,倒也想过要不要干脆住下来。但老伴在那边,两人这把年纪,实在是没有搬迁的力气了。”
露央沙目光一亮,“如您不嫌弃的话,请留个联系方式,我或许以后有事要求助于您,还请您不吝相助。”
修无语地扯了扯她,“哪有这样向人要联系方式的。”
“没事、没事。坦诚一点更好。”
老校长哈哈笑着,似乎还有些受宠若惊,掏出翻盖手机和露央沙互瞧了一会,交换了号码。露央沙扬了扬手机,立时便道:“如果井守女士醒了,请说一声吧,我们一定再来看望。”
“一定1老校长爽快地答着。
修不禁为井守的未来默哀起来。忽地他的目光有些飘移,只见到了离校的时间,一串铃声以及悠扬的音乐声后,学生们自学校里蜂拥而出,几无章法地骑上了倒在校门边的自行车,有的甚至背着滑板。
“簌”的一声。
几乎没看到身形,修只感觉一阵强风扑面,那道身影便顺坡疾冲而下,使得他脸庞不由得抽了抽。
“很危险啊1
老校长扬着手喊着,却被学生们以一阵笑声无视,反而是那个叫尾関的高中部老师出来后,他们立时噤声,动作也变得规范了起来。
“比起校长,更怕老师埃”
修不由得为校长叹惋,尽管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伊尊亦是感到有些怀念,笑道:“比起肯定不会记得自己是谁的校长,把自己的脸记得明明白白,可能会家访的班主任明显更可怕。不,应该说可怕到了极点,简直是恶鬼!我们那时可还深信班主任後神老师是黑道人物。”
修摩挲着下巴,回想着自己读书时的情景,“啊........我高中时的班主任,是谁来着,记不起来了。自从他把班上的一个男生送去少管所后,班上就没人和他说话了。”
见到伊尊一脸意外地看过来,他耸肩道:“虽然那男生算是恶迹斑斑,但也罪不至此。当他那样做的时候,同学议论的都是‘教书育人没有成功,警察的事倒是没少干’。看来无论是什么身份,大家都很讨厌告密,亦或是背叛,即便那从长远来看或许是正确的行为。”
“你又见过那个男同学?”
修稍显诧异,咧开嘴笑道:“你越来越敏锐了埃的确,那个男同学现在虽然不算事业有成,但也算是工作稳定,也有了家庭,两人喝酒时他说很感谢那个班主任,让他及时勒马。当年和他在一起混的外校三个男生中的一个,在混殴中意外被刀捅死了,至今没找到是谁干的,当然警察对于这种‘自相残杀’的调查也不会太上心。”
“我觉得让他醒悟的可能是死亡,倒不一定是班主任将他送进少管所。”伊尊一脸平静。
“谁知道呢?”修瞥着他,“你们这些学数学的人说出来的话还真是冷酷。不过即便是他想感谢班主任都没办法了,当他提着礼物去母校拜访时,才知道那个没人记得清名字的班主任早在他的事后不久便辞职了,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他去哪,从此了无音讯。”
伊尊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脸上写着“你在逗我”的神情,修却是耸了耸肩膀,表情则是“就是如此”。
“你们.........”
露央沙清冽的声音才将他们默然相对的情形打断,她扫了两人一眼:“.......好像关系在变好?”
“没有的事。”“这哪跟哪?”两人倒是异口同声。
“那就好。”
露央沙抱着手臂嘴角微扬,目光在两人间示意着:“要是路边凭本事挣饭吃的野狗能喜欢上作风混乱、金车御驰的财团公子,亦或是甘霖浇灌的高校花朵能瞧得上怪力乱神、趋炎附势的浅薄草民,世界不是要毁灭了吗?”
虽然知道露央沙是在挑拨离间,但是两人咬牙闭目地思索了一会,互看着对方还是不禁拉开了距离,并逐渐地换上了让彼此火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