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追踪(1 / 1)

十八香楼的翠红姑娘被香客劫杀,多年积攒的金银首饰被一洗而空,还被放火烧了尸体。传言十八香楼的老板盛怒,下了追杀令,高价悬赏李寻欢的项上人头。

当来人把悬赏令交到薛无影的手上时,他的脸上早已漾开了花,喜不自禁,却被屈城泼了一盆冷水。

“那么有钱了,还跟个穷鬼一样钻进钱眼里。买那么多衣服,你几辈子穿得玩?”屈城和无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原本亲密无间,可后来,却不知何故,越长大越疏离,两人遇见便怼,看见便打。

屈城的父亲从小不让他学武,以至于现已十七岁,还只懂得基本的防身之术,无影的武艺却越来越精进,只要教他一遍的招式,他能立马学会,还能熟加运用,近两三年来,在汉水这一带,已挑战不少对手,竟成了无人能敌的高手了。

但无影越长大却越阴柔,扶风飘柳,也渐渐好起了胭脂水粉、华冠美服之类女儿家的东西。家里人也不觉为奇,都依了他的性格,任凭他的闹腾都肆意纵容着。

“你管的着?捉了这个李寻欢,我就有五百两赏银,我去你爹那儿,把你买过来虐死你。”无影哼的一声,卷了悬赏令,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

留下屈城一脸气愤,还有未喷出口的脏话。

屈城进了薛府,拜见了薛家老爷薛祁东,传达了他爹的意思,想让他去京都把他娘亲接回来,等他娘亲回来,就立刻迎娶长凤入门。

薛祁东应允,又客套的说了一番闲话后,屈城便去了后花园,见着了正在湖边钓鱼的长凤,告知了她这个消息。长凤并不在意时间的更改,只要是屈城说的,她什么都说好。

倒是晚间吃饭时,无影得知此消息,生气不已,摔了筷子,饭也不吃,回房休息去了。薛祁东问及情况,长云道,无影一直想让屈城把他娘留给他的珠钗当了彩礼送给长凤,长凤再转手送给无影,这下婚期推迟了,他拿不到珠钗心里不开心。

薛祁东以为又是无影的女儿心思犯了,也不理会。

临着屈城要远行去京都的日子,长凤带了许多吃食、糕点来,长云也携了几名得力的护卫送与屈城,保护他一路北上,又赠予了几封银子,交代了几句出远门的嘱咐。独独不见无影,长凤一脸的不开心。长云安慰道,无影去追捕李寻欢去了,得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不能来送屈城了。屈城心下却十分欢喜,面上还可惜道,只等数月回来之后再与风兄见面了之类客套话。

原来,自那日晚饭之后,翌日,薛无影真的去追捕李寻欢了。当夜,他先去了十八香楼,在众人口中了解这个香客的一些信息,找人描摹了一幅画像。第二天一大早,就直奔牛岭,他隐隐的觉得上次在牛岭镇同福客栈见到的那个人那么刻意的隐藏自己,会不会就是李寻欢。

凭着多年的赏金猎人的眼力,他应该会看出那个住客有问题的啊,若真是李寻欢,岂不白白放跑了五百两银子,心下懊恼不已。

到了同福客栈,掌柜的一见无影,吓得腿都软了,弯腰鞠躬只道客官行行好,自己是小本生意,经不起三番五次的打打杀杀。无影也不理会,只一个旋转,正坐在对门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问道:上次我们来时,住你店西厢房的那个人是谁,住了多久,往哪个方向去了。

掌柜的唯唯诺诺说道,那位客官是等大人您一走,还没一刻钟,也动身向北而去,去往何方小的不清楚,他登记的名字是牛二。小的倒是记得清楚。

“哼,牛二,这么土气的名字,像么?”无影哼了一句,说道。

“不像,不像,小的愚笨,没有大人您聪慧。”掌柜的腰身都站不直的连声说道。

无影心下有些歉疚,掌柜的一把年纪了还对着自己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点头哈腰,连说大人,却也难受。他伸手去扶了掌柜的手臂,却不想,掌柜的一抬头,朝着无影的面门撒了一层白粉,片刻之间,无影只觉头脑昏沉,失去知觉。

等他醒来之时,已被双手捆缚拴在一个靠椅上,身体软弱无力。

对面坐着一个长相奇丑的人,正盯着自己。无影厌弃的骂道:滚你老爹的,你是谁,敢对你大爷施暗手。话音未落,屋子里响起一阵哄笑,原来在阴影处靠墙还站着一排人。一个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对着无影就是一巴掌,喝道:就你还大爷,见了我们庄主,你嘴巴放干净点。

无影的脸上火辣辣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打脸,他平日里最爱惜的就是这张漂亮的脸蛋,现在居然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被一个粗俗的不知名的人打了一耳光。

无影怒吼道:你是谁?我要杀了你!

那人还欲再上前扇无影一耳光,被一个清丽的声音厉声喝止。

“你是薛无影1

“是你大爷我”

“这个时候就不要逞口舌之快了,你被我们抓了。”那人说道,“但我们抓错了,你也只能委屈一下。”

“你大爷的,抓错了,还不放了我。”

“无影啊,无影,你长得虽然是娇美,却一口脏话,这世界上恐怕仅你一人如此了吧”那人走下台阶,缓步走近无影,啧啧的称道。

他的指尖划过无影的面颊,无影厌弃的把头扭开。那人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忽的一出手,在无影的背上点了一个穴位,无影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被人扔在了一辆无人驾驶的马车之上。他口里塞着布,双手双脚被捆缚着,一条大铁链把他死死的栓牢在马车上。马车在山林间无路线的穿行,无影扯着嗓子喊救命,都无人应声。马儿走了了就吃,吃饱了再接着走,无影也不知马车走了几日,自己已经饥肠辘辘,眼毛金光,嘴唇都已经龟裂,喉咙已经沙哑,头脑里满是自己会孤零零死在这个马车之上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