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晓光直呼“陆天”,而陆天叫他“晓光”。
“是啊。跑完步,身上全是汗,就找了个澡堂子,冲了个澡。”陆天随口答道。
“那你这身衣服哪来的?”蔡晓光不解问。
“行李箱里带的。”陆天硬着头皮答道。
“我怎么没注意,你出去的时候,带了一套衣服呢?”蔡晓光挠了挠头。
陆天不知道怎么跟蔡晓光解释,只能说起活络话,“你也不知道在那想什么,当然没注意了。”
“是么,我这脑子也不够用了。
对了陆天,我看有周蓉的信,帮你从招待所收发室取来了。”蔡晓光指了指放在陆天床上的信,说道。
“好,我看看。”说着,陆天坐在床边,拿起信,撕开了信封。
与以往来信内容不同,这次寄来的信除了周蓉写得信外,还有一封夹在周蓉信里面,另一封信。
这封信是骆世宾去广州前,让周蓉转给陆天的。
信的主要内容有两件。
一件是郎大平要骆世宾帮他扳倒陆天,被他拒绝。担心他恶意报复,只好远走他乡;
另一件是他要去广东,找机会偷渡到香港,去找水自流。
看过信后,陆天暗暗感激骆世宾对自己的提醒。
尽管自己身后有马守常撑腰,一般人不敢动他。不过,郎大平毕竟是吉春市领导,要是让他抓到什么把柄,一定会变本加厉针对自己。
到那时候,马守常也不好说话了。
除了自己和郑娟、水自流的关系不能被郎大平知道外。
自己和郝家的关系,暂时也不能让他知道。
要是让他知道,一定会小题大做,想发设法给自己扣上一顶帽子。
这种小人,还是提防点的好。
想到骆世宾要求香港投奔水自流,陆天不禁想起万里之外的大哥。
也不知道,水自流哪一天能回吉春。
大哥回吉春与父母相认,郝家这一家人,才是真正的大团圆。
……
香港,水自流公寓。
看着眼前,狼吐虎咽的骆世宾,水自流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宾子,慢点吃,别噎着。”
骆世宾接过矿泉水,猛喝两口,支着大牙笑道“水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水自流微微一笑,拍了拍骆世宾的肩膀,“宾子,我也想你。”
“水哥,刚才屋里的,是嫂子?”骆世宾吧啦吧啦嘴问。
“算是吧。”水自流捋了捋额头垂下的刘海,没有否认。
“嫂子太漂亮了,我在吉春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骆世宾一脸羡慕道。
水自流摇摇头,“没你说的那么好,陆天爱人周蓉,还有徐董,都比她好看。”
“徐董是谁?”骆世宾问。
“徐董就是以前的郑娟。她是我的老板,我听她的。”水自流解释道。
“那个卖糖葫芦的小妞,竟然成了老板?”骆世宾诧异道。
骆世宾的话刚一出口,水自流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宾子,你刚才说的话,要传到徐董耳朵里,你以后别想在香港混了。记住,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徐董给的,你不能再乱说话了。”
听水自流这么说,骆世宾方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忙道“水哥,我知道了,以后见到徐董,我一定毕恭毕敬的。”
“知道就好。”水自流淡淡道。
……
就在几个小时前,刚刚拍完戏的水自流从振邦影业摄影棚走了出来。
每一次出门,他都会被成群的影迷围追堵截,索要签名合影,这一次也不例外。
十几个保安如临大敌,将影迷和粉丝隔在警戒线外,不让他们上前一步。
水自流已经习惯了被人关注的生活,出门的时候,一定会礼貌地向影迷们挥挥手。
要是人不多,甚至会到近前,为影迷签名。
今天影迷不多,水自流心情也不错,便走了上去,开始为影迷签名。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影迷中间,向水自流喊道“水哥,我是宾子。”
听到这个喊声,水自理心头一震,放眼望去,果然是他,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他乡遇故知,还有什么比见到自己过命兄弟更令他高兴的事。
于是,水自流将他带回了公寓。
此时的骆世宾,已经一天没吃饭了,饿的头晕眼花。
水自流让酒店送来了餐点,骆世宾狼吐虎咽大快朵颐起来。
吃的差不多了,骆世宾便把他来香港的来龙去脉讲给了水自流。
……
其实,即便没有郎大平的事,骆世宾知道水自流在香港风生水起后,就有了去香港的念头。
在吉春的时候,便通过社会关系,骆世宾便找到了去香港的渠道。
只是,那条渠道需要在海里游两公里,骆世宾没有把握一定能游过去,方才没有下定决心。
郎大平的紧紧相逼,算是推了骆世宾一把,下定决心,不成功则成仁。
到了广州之后,找到之前联系过的蛇头,趁着夜幕降临的时候,从内地游向了香港。
这一次,骆世宾赌正了。
这个晚上,不仅风平浪静,并且没有船只经过。
到了那边,骆世宾很快摆脱了蛇头的监视,打听到水自流拍摄的摄影棚后,守株待兔,等候水自流出门。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当天晚上,就守到了水自流。
听完骆世宾来香港经过,水自流问道“陆天,现在怎么样?”
“陆天啊,现在老好使了。”
骆世宾拿着餐巾纸,擦了擦嘴角说。
“哦,你说说。”水自流问。
“陆天现在不在酱油厂,去拖拉机厂做了干部。
最厉害的是,省领导一家认了他老婆做干女儿,有了这层关系,在吉春,没人再敢惦记他了。
郎大平在吉春那么好使的人,两个弟弟都被陆天弄进去,儿子还被陆天一顿打,都没敢把他咋地。”骆世宾支着牙道。
“你是说,七哥进去了?”
“是啊,判了十年。奶奶的,便宜他了。”
骆世宾离开吉春的时候,还不知道七哥杀了二狗和吴倩败露,只知道七哥被判了十年。
“七哥那种人,早晚会挨枪子。宾子,你来香港,想没想好干点什么?”水自流问。
“水哥,我想好了,就跟你干,你安排我干啥,我就干啥。”骆世宾挺了挺腰说。
听了骆世宾的话,水自流沉默片刻,想想说道
“宾子,你是偷渡过来的,想做些体面的活,就要给你个身份,我没这个本事。
这样,我给徐董去个电话,听听她的意思。她要是想帮你,比我好使一百倍。”
“那你帮我问问?”骆世宾渴望道。
“行,我现在就给你问。徐董最爱听的,就是陆天的事。陆天的事,你多想想,估计徐董会让你讲给她听。”
“我懂,我懂。那她爱听陆天什么事?”骆世宾瞪大眼珠子问。
“所有的事,无论大事小事,他都爱听。你认认真真地想,我现在就给徐董去电话。”
说着,水自流进到里屋,拨通了郑娟的电话。
不多时,对面的电话接起,“哪位?”
“徐董,是我,水自流。”听到电话对面传来郑娟的声音,水自流道。
“什么事?”
“徐董,骆世宾偷渡到香港了。”
“骆世宾?是吉春的骆世宾么?”
“是的,徐董。”
“他有陆天的消息么?”
“有!”水自流回答的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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