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手撑住草地,这才坐起来,趴着她的男人一滑,整张脸埋进她的身前,虽然隔着铠甲,但这个情况还是令她脸蓦地红了。
可恶的男人!
她低声咒骂,扬起一只手来就想给他一耳光。
“天雪1一声呼唤从他的唇间滑出,柔柔的如同一根丝线缠住她的心。
落下的那只手急急一偏,从他英俊的脸上掠过,啪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疼1他吃疼地低吟,眉头锁了一下。
“混蛋,你……”她正要破口大骂,却因为瞥见他双眼紧闭,呼吸微促而不禁噤声。
他仍处于昏迷的状态,他只是潜意识的在呼唤她。
想着上个月他闯进房间找她的情景,再加上现在他如此自然的呼唤,就像两人认识了很久很久。
可是,她真的想不起来两人之间曾有什么交集了。
管它有什么交集呢?
这个不断反抗王兄的家伙是敌人。
光这一层联系,他就该死。
天雪扶住男人的肩膀,用力将他从身上推开,健硕的他如同一块石头沉沉地坠到她旁边的草地上。
从小半空摔下来,他疼得眉头皱得更紧了,发出痛苦的低吟。
天雪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嫌弃地掸掸身前的铠甲。
“喂,少跟我装,起来1她用脚将披风踢落在他的身上,没好气的命令。
男人不理她。
“你马上起来跟我打,我可是给你对抗的机会了,省得到时说我欺负你占了你的便宜。”
男人躺在草地里一动不动的,根本没听到她的话。
他眉头依旧皱得紧紧的,心膛起伏,双唇微微张开呼吸。
他的呼吸很重,心膛鼓起好一会儿才落下,似是每一口呼吸都很困难。
“喂?”他看起来不对劲,天雪迷惑,右脚尖抵了抵他的一只肩膀,试图将他摇醒。
他没有回应。
他脑后的伤口不是愈合了吗?也不见他身上有别的伤势,怎么才醒又晕过去了?
想到在泥浪里他拼命护她的情景,莫不是他被泥浪冲击出内伤了来吧?
天雪猜测。
她低视那个面色痛苦的男人,紧了紧牙关,最后还是蹲下了身子。
她右掌贴到他的心膛诊断他是否受了内伤。
才贴上去的掌心立即感受到了一股灼热,他的肌肤像有一层小小的火焰在燃烧。
他没有内伤,与泥浪的斗争中消耗了大多的力量,现在的他比普通人强不到哪儿去。
她右手往上移,落在他刺着图腾的额头上,滚烫。
他发高烧了。
天雪重新站起来,她坐回树下,仰视头顶那道怎样也飞不出去的天空,长长地吐了口气,将脑袋抵在树上,闭上眼睛。
等男人高烧退了醒过来,宰了他后她再想出去的办法吧。
她想再睡一会儿,蓄精养锐。
不远处,男人痛苦的低吟一波接一波,似在生死门边苦苦挣扎一般,听得天雪心烦意乱。
她倏的睁眼:被高烧折磨的男人眉头打成了结,豆大冷汗从额头上滚下来,他跌进了冗长可怖的梦魇之中,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