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吉庆看见湛欲景和烟烟两人这样亲昵,心情大好。
这要是彻底绑定了这样的关系,那对宋家来说是非常有利的,现在私下又认回了烟烟这个女儿,那就是他血浓于水的亲缘关系,那只会绑定得更牢靠。
王凤光在一旁心情复杂,却又维持着表面的客气,之前在书房聊了好久,知道现在公司情况不好,只能依靠湛氏的关系,来渡过这次难关。
谁能知道这么大的公司,会面临这样的危机。
而她当了一辈子的阔太太,不想没了好日子过,就算是讨厌的人在眼前,她也能屈能伸,表现得足够热情。
两个上前招呼着湛欲景坐下,先是喝茶聊天,随意聊了聊。
湛欲景坐在沙发一侧,轻轻揽着宋轻烟的腰,两人显得十分甜蜜恩爱,坐实了男女朋友之间的关系。
但宋真珠又气又恨,她总是固执地以为这些原本是属于她的一切,却被宋轻烟给夺走了,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好像才是一家人。
而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仍旧沦为局外人,那种强烈的扭曲心理刺激下,让她一时冲动,在众人毫无察觉的时候,将佣人刚泡好的热茶,一整个茶壶夺过来,盛怒之下泼向了宋轻烟!
泼向了她的脸,有着最恶意歹毒的心思!
她心理想着的是,让你得意,让你嚣张!毁容去吧!这个夺走她一切的贱人!
滚烫的热茶泼过来,众人惊慌之下,只能眼睁睁看着,甚至有佣人大叫一声!
而宋轻烟是要躲避的,但是有人比她更快,是湛欲景侧身而来,用他宽阔的后背挡下了那热烫的茶水。
因为脱掉了厚外套,只有一件黑色衬衣的单薄衣服,那一整壶滚烫的热水全都泼到了他的后背!可想而知是多么的严重!
他将她护在身前,双手抱着她瘦弱的肩,皱着眉头闷哼,那黑沉冷厉的眸光越发地深敛,浑身阴翳气息浓烈。
宋轻烟仰头看见他忍耐又森冷阴沉的气息,不明白做戏到这种地步,是不是一种绝高的演技。
“阿景!我们去医院1
湛欲景低头看她,脸色都暗下来了,嘴角却扬起勉强的温柔,“不用,今天这顿饭一定要吃。”
伴随着他们的声音里是宋氏夫妇战栗的身形,以及宋真珠扔到地上的茶壶,摔碎成了几瓣的脆响,以及之后王凤光亲自过去甩手的一巴掌!
在这宽阔的房子里足够的响亮!
宋真珠吓傻了,知道这次闯下了很大的祸,但没想到母亲这样凶狠!是不是他们都不是她的家人,她扭曲的心理在继续作怪,在被甩下的这巴掌之下立刻夺门而出!
管家许伯连忙追了出去。
宋吉庆气得脸色铁青,连忙去让人喊家庭医生过来。
好好的一场晚饭宴请,变成了这样一场闹剧,还让湛欲景在这里受了伤!刚刚那句话他可听着有些瘆人呢!
烫成这样还能吃什么饭,不就是一种发难吗?!
“轻烟,你快扶着小景上楼去,医生马上就来。”
宋轻烟听见宋吉庆这样的吩咐,知道此刻在他们眼里,是要安抚下来阿景,不能得罪了他,将一场好事变成坏事。
她原本就有点心乱,不想欠下任何为她而受伤的人情,她扶住他的手臂,声音竟莫名地有几分颤,“阿景,你和我上楼去我房间,处理一下,烫伤可大可小的,好不好?1
湛欲景从未感觉到她此刻这样慌乱的样子,眸光深深从她脸上划过,就着她的手起身上了楼,一步步艰难。
后背如火烧一般。
到了房间,宋轻烟让他立刻把衣服脱下,因为热烫的水已经浸湿了衬衣,而贴伏着肌肤,脱下又扯到肉的那种疼。
但他神色冷沉阴森,一声不吭。
宋轻烟见此心情复杂地看向他的后背,双眼竟有几分看不透的复杂和矛盾,“为什么?”
湛欲景已经在她面前脱下了衣服,肌理分明精瘦结实的上半身暴露在了空气之中,而后背是烫红的一片,沙哑沉闷的嗓子响起,“什么为什么?”
宋轻烟:“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下那一壶热烫的茶水?”
湛欲景侧眸瞥她一眼,声音低冷:“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吗?不那么做的话,也太破绽了。”
“不用这样的,你得保护好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这样我情愿是我自己被烫……”宋轻烟莫名地难过,就是那种别人对她好,而受到伤害的那种无力感,她不想要这样。
湛欲景闻声转过身来,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低眸凝着她的眸子,嘴角扬起极其冷淡的笑,“轻烟,如果真是这样,这张脸会被嫌弃的。”
“还有,我得立刻用冷水冲洗,不然真被烫熟了。”
他松开了手,浓黑视线从她脸上一转而过,转身进了房间里的浴室,打开了冷水花洒,冲洗后背被烫到的地方。
门被推开,宋轻烟进来浴室,拿过花洒,替他用冷水冲洗后背被烫的面积。
“我来方便一些。”
她小心翼翼地问:“感觉有没有好一些?”
湛欲景侧眸看了她一眼,在这浴室里,水声哗啦,她站在身后,紧紧盯着他的后背,明明靠得近,却又没有任何暧昧气氛,只有紧张的两颗心。
他呼吸微滞,绷紧着下巴,“好一些。”
就这么用冷水降温了大概三十分钟,一种微妙的气氛在浴室里扩散,因为谁也没再说话。
而早就赶来的王医生认同这样的作法,所以等时间差不多了,就敲门让他们出来,让他来用药处理。
宋轻烟关掉了花洒,好像看见他的后背没有那么烫红的样子,心稍缓,于是出去,却在走了没两步被他先上前两步拦下。
“衣服湿了。”
“啊?”
宋轻烟低头看见因为水流而溅湿的衣服,整个全透,几乎一览无遗。
脑子一嗡。
也就是说他刚刚全都看见了?!
不让她先出去,是因为外面有医生等其他人,她连忙伸手捂住胸口,却听他清冷的笑一声,在水汽浴室之中,仿似幻听。
她抬眸,他已经走出去了,并关上了浴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