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着哈欠起身,只觉得口干舌燥。
正巧桌上有一杯茶水,他迷迷糊糊,也没看清,一口端起闷了下去。
突然他一愣,猛然看向茶杯里面,随后头一歪,哐当一下倒在了地上。
“咦,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门口,一个一身红裙,长相明艳的女子面露疑惑,探头向里面张望着。
旁边跟着一个丫鬟,扣着衣角,一脸为难。
“小姐,咱们就这样过来……不太好吧!老爷都说了,不让您再缠着楚神医了,您看,楚神医为了躲您,都搬到乱葬岗来了……”
翠喜叹了口气,要说她家小姐,也真是执着,都被拒绝十八次了,还不死心,楚神医就算搬到了乱葬岗,也逃不过小姐的魔爪。
看着周围飘荡的白幡,翠喜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突然觉得背后凉凉的。
“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强扭的瓜不甜。”
“胡说!你怎么知道是强扭的?”
张雅婧瞪了翠喜一眼。
“我和神医明明就是两情相悦,我上次送他礼物,他二话没说就收下了!”
“小姐,您送的那不是礼物,那是人家看病的诊金……”
“他还摸过我的手呢。”
“小姐,那是把脉。”
而且是隔了手帕的……
“他还送我花呢。”
“那是药材啊小姐!”
“闭嘴!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
翠喜讪讪地低下头,只见张雅婧双手叉腰,高声开口:“就算不甜又怎么样,我就要吃瓜,强扭也要扭下来,啊哈哈哈哈哈……”
说着已经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哎小姐,您等等奴婢呀!”
翠喜无奈,只能跟上,希望她家小姐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刚一进屋,却听见张雅婧一声惊叫。
“楚神医!你怎么了?”
楚倾则正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衣衫不整。
张雅婧一脸慌乱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气之后,神色才松了下来。
“吓死我了,还以为死了呢。”
翠喜也吓了一跳。
“楚神医是不是生病了,要不我去找大夫吧。”
“不用!”
张雅婧伸手拦住了她,看了看地上了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楚神医就是大夫,他能让自己生病吗,他肯定是劳累过度了,累坏了!这里荒郊野外的,阴气又重,不适合休息,翠喜,你回家去,多找几个人,把楚神医给我抬回张府!”
“啊?”
容芷和夏云霆连夜把云霖花运进了鬼宅,没有惊动任何人。
接下来就是熬药了。
宅子里有现成的厨房,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自然也少不了熬药的罐子,厨房还单独隔出来一间,后面放着大浴桶,可谓是万事俱备了。
容芷并没有马上开始熬药,而是又往山上跑了一趟,带回来一包白色的草籽,在夏云霆好奇的目光下,把这些草籽都撒在了大宅外面。
她又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在大宅外面浇了一圈水。
面对夏云霆好奇的目光,容芷解释道:“那是鬼蝇草的种子,一个时辰之内就可以发芽,七天后就会枯萎,气味奇臭无比,我把它撒在宅子周围,就不会有人靠近了。”
臭草……
夏云霆皱起眉头,还以为她想出了什么办法,结果就是种了一圈臭草?
姑且认为这种办法可以挡住普通人,但是进这间房子的,可不只有好奇的普通人。
看来她虽然警惕性高,到底经验还不算老道,还是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找找这房子里的机关才好。
夏云霆是这么想的,然而等到了黄昏,鬼蝇草爬满了整座墙壁的时候,夏云霆禁不住打了两个大喷嚏。
“阿嚏!阿嚏!”
这也……太臭了!
他没想到那些草居然长得那么快!
仅仅一天时间就已经爬满了整个墙壁,好像这墙壁是用无数鬼蝇草堆起来的。
而且鬼蝇草不仅飘散着臭味,还冒出一股淡绿色雾气,薄薄的一层铺在空中,每呼吸一次,那些雾气就要钻进鼻子里,熏得人头晕脑胀,眼泪横流。
简直就是一层毒瘴!
厨房里,容芷早已经烧了一大锅水。
她把云霖花在锅里煮化,趁着灶膛里火苗旺盛,又拿小罐子熬起了药,忙活得不亦乐乎。
她似乎根本不受臭气影响,全程表情平静,甚至还有心情哼着小曲,那专注的样子,似乎这种杂活对她来说是莫大的享受。
夏云霆捂着鼻子进了厨房,想问问她为什么会没事,谁想到容芷根本不搭理他,直接越过他,把锅里的水盛进浴桶,似乎故意躲着他似的。
直到夏云霆又打了几个大喷嚏,已经控制不住眼泪,容芷才来到他面前,趁他不注意,向他嘴里塞了一粒药丸。
入口是清凉的触感,夏云霆下意识吞咽下去,只觉得所有的臭气在一瞬间都消失了,眼前虽然仍旧有淡绿色的雾气,却丝毫没有影响了。
“这是清凉丸,可以压制住鬼蝇草的味道。”
不等夏云霆问,容芷已经解释了。
“怎么样,还怀疑我的办法吗?”
夏云霆一愣。
原来她看出来自己的顾虑了。
“我可是在给你治病,你要是不信任我,后果是很!严!重!的!”
说到后面,容芷用力戳了戳夏云霆的肩膀。
肩膀有些微痛,夏云霆假装很疼地吸了口气,心想这小丫头还挺记仇。
突然容芷扯了扯他的衣袖:“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