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之清端起清粥喂江上月,一边喂一边道:“这可是祖父特地让厨房用圣上赐下的贡米熬的,粒粒晶莹饱满,辅以山泉水熬了许久。皎皎,是不是入口即化呀?你以后做事可要小心一些,莫要祖父和大家担心了。”
江上月垂下头,小声道:“之清阿姐,皎皎知道了。外祖父,是皎皎不好,让您担心了。”
江上月本就瘦削,加上这次昏迷了几日,脸色愈发不好,苍白的像是缕缕飘升的烟,一挥即散,看上去好不可怜。
这一下,宁之清和宁朗山就更加心疼了。宁朗山道:“皎皎,没人怪你,之清丫头也是担心你。如今你醒了,外祖这就差人去通知一下将军府,也好叫你母亲放心。”
宁朗山站起来,怜爱的摸了摸江上月的发顶,又道:“好好养着,外祖等你好些再过来。之清丫头,好好照顾皎皎。”
语罢,宁朗山便离开了江上月的院子,不过倒是听见,他让宫大夫进屋看诊。
“宫大夫,就有劳您给我家小妹把把脉,看看她如今身体如何了。”
宫大夫五十多岁的模样,已有华发长在鬓旁,听闻以前是宫中御医,不知犯了何事,差点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但圣上念在宁朗山等一众大臣上书,最终还是饶恕了宫大夫一家,只是从太医院除名,驱逐出宫罢了。
宫大夫年少成名,医术闻名于宣朝,未到及冠之年便被召入宫中,此后半生都在宫闱之内,现在却在城西一间小药铺内看诊,实是造化弄人埃
“表小姐如今已然恢复的大好,不过这寒气入体,加之表小姐身体本就羸弱,老夫再开两幅药。”宫大夫仿佛是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江上月才复又说道:“表小姐,如今正是天真活泼的年纪,切莫忧思过重。”
“忧思?”宁之清蹙眉看着江上月,不过也觉有外人不好问话,便道:“素竹,随宫大夫去开药方,并将药抓回来吧。”
“宫大夫,这边请。”素竹便将宫大夫引了出去。
“这白术和红芪倒也常见,不过老夫药房里这两味药刚刚用完,还要劳烦姑娘去别的铺子里抓……”等宫大夫与素竹交谈的声音远了,宁之清才看着江上月,她握着江上月的小手。
“皎皎,可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说与阿姐听,别一个人把事藏在心里。”宁之清关切的看着江上月,她比江上月约莫大上三岁的样子,如今也才是刚到及笄之年的光景,可看上去却比江上月老成持重许多。
这宁之清是尚书府的嫡长女,与其兄长宁应看又自小养在宁朗山身边,待人接物与周身气度自是不凡,因着父母早亡,接触管理家中事物较早,行事十分周全,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稳重。
“之清阿姐,皎皎才没有藏着什么心事,皎皎只是怕外祖父再也不让我去后园玩耍了。”江上月声音软软的,又低着头,看上去就是一个犯了错被被责罚的模样。
“原来竟是为了这个事,皎皎,你不把身体养好之前,莫说是后园了,就连你的院子你也别想走出去了。”宁之清抬手用玉指点了点江上月的额头,“你可不知道,这次可是吓坏了大家,你说那纸鸢短了便是断了,又何必非要爬上假山去取,你自己的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呀你……”
宁之清看着江上月瑟缩成一团,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数落她的话,不过因着她与江上月一起长大,总是操着长姐如母的心思,将这妹妹看的十分宝贵,既心疼,又忍不住想要多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