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亭挑眉,这么高兴?
眼看他家的大肚婆跟个小蝴蝶似的,奔着大娘婆媳就去了。
“大娘,你们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啊。”
穗子说着亲戚见面时最言不由衷的客套话,给大娘婆媳笑出一身鸡皮疙瘩。
大娘跟穗子打过这么多次交道,从没看她笑得这么灿烂。
穗子这会脑子里想的,都是她怎么“奴役”于敬亭。
好不容易赢一次,让他干点啥呢?
做俯卧撑吧,他有肌肉,把上衣脱了做俯卧撑,一定特别好看。
要不让他给自己背个《长恨歌》也行,想着他背诗时纠结的表情,穗子能开心一整天。
心里想的都是怎么“翻身”,表情也就越发灿烂起来。
大娘想了一路的台词,都被穗子这过于亢奋的表情给笑忘了。
有的人,笑起来比不笑时还让人害怕,穗子俨然就是这种。
“侄儿媳妇啊,咱家现在是遇到点困难,苑老三跑咱家地闹腾,这不是打铁根的脸吗?你让铁根回去,给咱们老于家主持公道吧。”
“‘咱家’地?”穗子挑眉,转头问于敬亭,“咱家地还有人敢动?”
她们人虽然进城了,地却都保留着呢。
于敬亭找了人帮忙照顾着,到了种地时候,他也会回去打理。
“呃,是我家地。”
“呦,他大娘啊,当初他爹没了,我带着铁根兄妹去你家,求着你们帮我们一把,你咋说的?”
王翠花扬眉吐气,觉得憋了这么多年的话,总算是有机会说了。
“你说,亲兄弟明算账,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别说我男人没了,就算我男人在,那也是早就分家了,你们不管我们家的事儿,是你原话吧?”
大娘被怼得没词儿了。
亲戚之间,关系处成这样,也实属罕见。
当初王翠花一个寡妇领着俩拖油瓶,谁能想到人家日子竟然是几家中最好的?
大娘的儿媳妇一进门,视线就没从柜子上的收录机上挪开。
王翠花穿着新做的衣服,收拾的干干净净,比在村里还精神,一看人家这生活水平就高了自家不少。
再看于敬亭两口子,穿着打扮,已经跟城里人没有区别了,大娘的儿媳难免羡慕。
王翠花跟大娘过招,儿媳妇就盯着穗子看。
穗子五官什么的变化不大,给人感觉整个人都在发光,眉宇间有藏不住的幸福。
女人日子过的好不好,看她的神态就知道,穗子俨然在婆家过着舒坦的小日子。
“铁根你个傻狍子,还不扶你媳妇坐着!”王翠花斗嘴的间隙,还不忘叮嘱儿子照顾好儿媳妇。
“她自己闲坐着窝肚子,怪我干啥!”于敬亭撇嘴,顺便告状,“她把你雪花膏瓶子碰掉了,瓶子都碎了,你咋不拿鸡毛掸子抽她?”
穗子擦柜子时碰掉了王翠花的雪花膏,当时王翠花不在家,穗子着急上班,没来得及说。
王翠花一拍脑门,她把这茬忘了。
抄起鸡毛掸子,对着于敬亭砸。
于敬亭:???
“她碰掉的,打我?”
“谁让你买那么大的玻璃瓶子?砸着穗子脚咋整?还有,挺大个老爷们,嘴碎告密?亏你没生在打仗时候,要不,你非得投奔月本国!”
王翠花怼完儿子,对着笑眯眯的穗子伸手。
“中午少给这个叛徒煮个鸡蛋啊,你多吃点。”
这神奇的婆媳相处模式,看呆了大娘,也看得大嫂有点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