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带着哭腔,脸上全都是被熏黑的印记。
“怎么回事啊?”穗子问,她现在都不在状况。
“陈佟这个小兔崽子,放火烧我家,我们这么多年的打拼啊”
舅妈蹲下捂脸哭。
四舅已经要跟于敬亭拼命了,家里造成这样,谁都会疯。
“为什么说是陈佟做的,有什么证据吗?”穗子问,视线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陈佟。
“我儿子看见他刚刚鬼鬼祟祟的在我家后门转悠,他走后没多久我家就着火了,不是他是谁?”
陈鹤带着陈佟过来时,刚好看到四舅妈声嘶力竭地对着穗子控诉。
“混账!”陈鹤用力甩陈佟一耳光,他现在掐死这个小兔崽子的心都有。
“就该让你在工读学校里老实待着,就不该放你出来!”
“调查清楚再说。”
“还不一定是谁放的火。”
穗子和于敬亭一起说,虽然俩人说的话不一样,但是中心点很明确,不查清楚之前不能扣帽子。
“舅妈,发生这样的事,谁心里都不好受,可事情没查清楚,就说是我儿——陈佟放的火,未免有失公允。”
“不是他还能有谁?这小子之前能给我儿子下药,现在听到要他陪着我儿子锻炼,他心生怨恨!这种坏人一辈子都不会改好,就该把他丢山里喂狼!”
陈佟面无表情地站着笔直,心里荒芜一片。
他爸的拳头雨点一般落在他身上,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似的,任凭父亲怎么打,也不说一句话。
“你倒是说啊,是不是你干的!”陈鹤也要疯了。
“舅,你现在这么问,不就是在假设是他做的?”于敬亭抓住陈鹤的手腕,陈佟诧异地看着于敬亭。
他没想到,竟然会是于敬亭站出来替他说话。
“真要是这小子做的,房子我来赔,烧你一间,我赔两间,然后把他腿打断,丢去工读学校改造,我绝对不袒护。但如果不是他做的,你,还有你们,是不是欠他一个道歉?”
于敬亭视线环顾一圈,最后落在陈鹤身上,满是嫌弃。
“我媳妇这个家长当的比你都上心,你问清楚了就给他定罪?他是你亲儿子,你就这么对他?”
“我不用你替我说话!你甭在穗子面前装好人!”陈佟对于敬亭喊,“你不是说,少一点自以为是的‘为你好’?我就不需要你为我好!”
于敬亭手按在他脑袋上,力量的差距迫使陈佟低头。
“少跟那自作多情,谁为你好了?老子可没那么想,我特么是为了我自己。”
“为什么?”陈佟不解。
在全世界都看他倒霉的当下,于敬亭这个损人,难道不该落井下石?
“呵,我只是不想让我媳妇长皱纹而已,你闭嘴,我来处理。”
这一句于敬亭说得毫不客气,扑面而来的威严感却让陈佟鼻子有点酸。
虽然他的父亲就在身边,可是这一刻,于敬亭表现的,更像是一个父亲的角色。
犯错时会用皮带抽,但出了事,也会护着。
穗子一反平日软萌形象,对着四舅一家几连问,问的全都是关于火灾的事,声调逐渐严厉起来。
“所以,你们只看到他在你家屋后晃悠了一圈,就说他放的火?”
“你们这么会‘断桉’,警察能同意么?”于敬亭站在穗子边上,力挺他媳妇。
陈佟堵在心里的石头好像被轰碎了一块,他突然明白一件事。
这次,怕是真的要走了。
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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