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沈如珩眉眼舒缓,似是没有丝毫不悦。
“嗯……”云荞却有些羞恼,她平日除了与珠珠同塌睡过,从未与他人亲密在一张床上,自己也觉十分不妥。
“珠珠方才来问过你是否醒了,早膳已备好,饿了便去吧。”沈如珩道。
云荞约莫犹豫了一瞬,问道“你不去?”
“有些倦。晚些再吃。”沈如珩的话让云荞面上一红。
倒是没再说什么,起身要从沈如珩的身上迈过去。
却不曾想,沈如珩的被子将她绊倒,云荞整个人直接从床上摔下去,膝盖磕到地板上,钝痛袭来,云荞倒吸一口冷气。
“小心!”沈如珩想揽住她,却只堪堪在她腰间一掠,还是眼睁睁看人摔倒在地。
半晌都没有起身。
云荞摔倒的时候,身体的寸劲已将半床被子牵连扯出,沈如珩身上只剩了被角。
惊魂已定,云荞才起身查看自己伤势。
膝盖处的亵裤被磨破一个洞,血水混着尘土粘在伤口处,云荞只看了几眼,咬着牙站起身。
却在不经意间,看到沈如珩。
他的亵裤中央——有一块突出明显。
慌忙移开视线,云荞声线都有些颤“我……我去清洗一下。”
沈如珩从床上起身“别动。”
“坐好。”云荞被他扶起,坐在床榻上。
膝盖疼痛,她也仅仅皱了皱眉,到底没吭声。
他的手轻落在她骨头处,温热的触感,顺着她膝盖处的皮肤,悠悠传到她的四肢百骸。
“这里痛吗?”他半跪在地上,边隔着亵裤布料在她伤口附近轻轻浅浅地揉捏,边问她。
“不痛。”
得了她肯定的回答,便会将落点换成另一个位置。
他仍会时不时咳嗽几声,每次轻咳都会将头偏向一旁。
检查过后,他才起身披了件外衫,在腰上随手系了个扣,出门去要了什么东西。
珠珠很快送进来一盆清水。
飞羽也从外面闯进门,不知手中拿了什么箱子,等在一旁,好奇地往她这边观望。
“出去吧。”他低声命令。
飞羽将箱子放到床头的案几上,拉了拉珠珠,先走了出去。
珠珠见她受伤,很是担忧,却没有执拗地说留下,三步两回头地跟着飞羽出了房门。她不情不愿将门关上,有些不高兴。
沈如珩从一个木箱中拿出一把剪刀,半跪在地上将她伤口附近的布料剪开,多露出些肌肤,他才道“应该没有伤到骨头,若是今日晚些时间症状仍不见缓解,要及时知会我。”
“好。”云荞轻语。
每次,沈如珩的手触碰到她时,她都下意识瑟缩一下。
起初,他只是愣了一下,而后便将动作尽量放慢放缓。
他将棉花用水洇湿,小心翼翼替她擦干净伤口处的尘土。
棉花上沾染着血渍,他将脏污的棉花放到一旁的托盘上,又拿了一团干净干燥的帮她吸干血水。
他的手指纤长白皙,帮她清理伤口的样子熟练又稳称,注意力全部在她身上,仿佛她是一件待修复的古董。
从方才飞羽送来的箱子里拿出一个灰黑色的小瓶,他将瓶塞除去,将棕褐色的药水倒在棉花上。
存了药水的棉花离她的腿只有几公分远,他手停下来“忍一下,可能会有些痛。”
没等她回话,他已经将棉花贴上她的伤口。
药水确实刺激性极大,无异于伤口撒盐。
因有人在,云荞的痛楚并不想通过言语表现出来,她闭紧牙关,只有表情一直都紧绷着,皮肤中也都白中带粉才能显现出确实有些痛。
将一切处理好,沈如珩才又回到床榻上坐着,他弓着身子,咳嗽剧烈。
云荞犹豫着伸出手去,见他一直咳,便将手落在他的背后,动作轻柔地替他顺气。
她本来想说,小伤小痛的,他不必为她挂怀。
自小长大,因为不服管教的性子,她不知道被阮岑打过多少次,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磕磕碰碰早就不觉有什么。
话在口中转了转,终究没有说出口。
待他咳嗽见缓,云荞还想着出门去用早膳。
“让厨房送来吧。”沈如珩闭上了双眼,眼下有青影,他的呼吸也有些重,不知是不是替她清理伤口,耗费他太多精力,显得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飞羽。”云荞也有此意,便喊道。
很快飞羽便进来,语气轻快“大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叫人将早膳拿到房里来吧,少爷身子不适,便在屋内用膳。”
“好。”飞羽走后,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沈如珩躺回床上闭目养神,云荞坐在床沿上,背对着他。
她曾以为,沈如珩体虚多病,所以才要日日坐着轮椅。
而今,他却行走自如。
她曾以为沈如珩身体欠佳,体态柔弱。
他却肌理分明。
她曾以为沈如珩从未娶妻,也无通房丫鬟,不能人事。
他却……
她不知,是否在沈如珩心中会有让她繁育子嗣的念头。
但是,她目前并不想被孩童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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